這五年來,江晚寧一直刻意的回避著五年前,那荒唐的一夜。
她明明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查到她走錯的酒店房間,裏麵住的到底是誰...
可是她不想這麼做。
她並不好奇對方是誰,也不管他是何方妖魔鬼怪。
盡管江知暖多次提起要找爸爸,可她卻始終對那段往事閉口不談。
在她弱小無助,需要幫助時,她沒想過要去找那個男人。現在的她,完全可以給小啾咪很好的生活,自然更不會想要別人橫插一腳。
她隻不想讓任何人,分走小啾咪對她的愛...
所以每次小啾咪提起爸爸,她總是會告訴小啾咪一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小啾咪的爸爸在五年前就暴斃了,死狀極其淒慘...
“打擾了。”電話那邊很是識趣的掛斷了電話。
夢絲,專注酒店用品五年...
江晚寧杏眸微眯,她還真是低估了陳芷晴。她以為陳芷晴生下季景深的孩子後,會成為季氏少夫人,做一名居家好太太。
沒想到陳芷晴竟然利用季氏的威望,做起了酒店周邊產品。
五年來,她倒是取得了不少的成就,連續三年登上北城的商業日報,是北城人人稱羨,仰不可及的存在。
江晚寧按下一串號碼,聽到電話那邊久違的女聲後,她便單槍直入:“我回來了。”
“你..晚寧嗎?”
“嗯,是我。“江晚寧的聲音不急不躁,很是客氣和疏遠。
“晚寧..太好了,你還活著,平安的活著...”電話那邊的女人似乎很是激動,她幾近於哽咽:“我以為你在車禍中遇難,太好了...”
“半個小時後,你公司旁邊的咖啡廳見。”江晚寧對於陳芷晴的激動,充耳不聞。
當年的車禍有太多的疑點...若不是當時她命懸一線,還要防備江家人追上來,她一定會留下來,安葬她的兒子,並非倉惶的逃到國外去。
現在的她,再也不是當初那麼容易輕信別人的笨蛋。對於陳芷晴,她再也親近不起來,哪怕陳芷晴因為自己而落淚。
她說完,不給對方寒暄的機會,便徑直掛斷電話,起身回主臥洗漱。
“啾咪,媽咪要出門一趟,讓薇薇阿姨帶著你去酒店的活動室轉轉,我很快就回來。”江晚寧出門前,在小啾咪的額頭落下一吻。
“媽咪,我會乖乖的。”江知暖甜甜的笑了笑,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江晚寧離開後,江知暖如釋重負般的歎了一口氣,悄悄的拿出筆記本,飛快的敲打著鍵盤。
在看到一行代碼後,她那雙瑞鳳眼滿意的眯了眯。
“啾咪,你媽咪有交代哦,電子產品會傷眼睛的,不如我們來聊天吧,北城有很多好玩的。”
薇薇整理好江知暖的個人用品後,看到她依舊在敲打著電腦,便試圖吸引她的主意。
“好的,薇薇阿姨。剛好我也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江知暖快速的將電腦放在一旁,用極其成熟的口吻,一一交代著。
...
“爸爸,江晚寧簡直太過分了,我們提前告訴她要來接機,她竟然已經離開機場了!”
江語妍胸口起伏著,被氣到五官扭曲。
“現在的她,隻怕不好糊弄了。”江父若有所思的歎了一口氣。
林月彩也是一臉煩躁的碎碎念著:“我們做兩手準備,今天晚上的接風宴,她若不乖乖領證,我們就把她困住。
不讓她跟她的小野種見麵,看她能堅持幾天!”
“我替安瀾預約到了PF的專家號,明天她會住進去接受治療。我趁機表現表現,爭取讓她簽下轉讓協議。”
江語妍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安瀾受江晚寧親媽的囑托保管遺產,她是否會把遺產轉讓給自己?
...
加長林肯保姆車,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季家老宅。
此時,車廂裏的溫度已經接近於冰點,陸堯幾次要開口,都被季景深渾身的氣場所逼退。
季景深的兒子,季家唯一的長孫季星洛。五歲,少言少語,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隨了季景深的性格,沉默寡言,生性如此。
卻沒想到他的心理檢測報告,結果為重度自閉症...
“季總,我已經派人將希爾洛頂樓準備出來。不過我有個建議。”陸堯冒著被送到某大洲做苦力的風險,用生命提議。
“說。”季景深修長的手指,用力的按壓著太陽穴,看起來格外的疲憊。
“讓季二少爺陪同吧,季二少爺性格較為活潑,童心未泯...”陸堯口中的季二少爺,正是季景深二叔的兒子,從小驕縱慣了,一事無成,花言巧語的討人開心是有一套的。
“去辦吧。”
“好。”陸堯鬆了一口氣,這才敢滑動手機,看到消息後,激動道:“季總,有江南某的消息了。”
“在哪裏?”季景深按壓太陽穴的手指瞬間停下。
“我們的人以五百萬的價格,打聽到...”
“重點。”季景深皺眉。
“江南某就在北城,今天的飛機。”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
...
咖啡廳。
“晚寧?真的是你,你變化很大,我險些沒認出來。”陳芷晴身穿幹練的職業套裝,就連她走路的姿勢中,都透露著她的幹練和才華,令人無法忽視。
江晚寧點頭:“坐。”
陳芷晴以為兩人見麵,江晚寧會給自己一個擁抱,之後哭訴她這五年的經曆。
在看到她臉上疏離的表情,和淡淡的反應後,她尷尬的坐在對麵的位置上。
隻是看了江晚寧一眼,便被她的改變所折服。
當初的江晚寧要多油膩就有多油膩,要多奇葩就有多奇葩。若不是她跟咖啡廳服務員再三確定這個位置,就是江晚寧預定的,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麵前這人會是江晚寧。
“晚寧,對不起,是我沒用。當年送你離開後,我就破了羊水,之後我無暇顧及...
等我生產完,江家人早已經帶著那孩子離開。”
陳芷晴掩了掩淚水,邊哭邊又開懷的笑著:“之後的車禍,我以為你出了意外,後來我坐月子,季家這邊規矩很多,我沒能及時去找你...對不起。”
江晚寧看著她哭的那麼傷心,道歉也那麼的有誠意,不由得勾了勾唇,自嘲的笑了。
她好像什麼都說了,也好像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