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 寂

下雨了，我在我的五平米裏刷著手機，心情很煩悶，我已經交不起房租了！因為，我被開除了。

　　哪天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欣姐，給她一份我寫好的簡潔版500字報告，當然我也準備了一份兩萬字的版本，有時候就是這樣，五百字能說清楚的事兒，有的人偏偏就讓你寫上幾萬字，扯上一堆有的沒的，到最後無論是作者還是讀者都看的迷迷糊糊的，還非寫不行，不然就是態度不端正，這種冗長的報告還要留下幾個明顯的錯誤，要給那些審批報告的人以糾錯的機會，如果不留錯誤，他們就會雞蛋裏麵挑骨頭，整一堆幺蛾子出來，他們挑的也難受，我改也難受，不去就留下幾個明顯的錯誤，他們有麵子，我也省事兒。做人實在是累啊！

　　欣姐不是那種會刁難人的領導，可欣姐的上司是怎樣的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我才準備了兩份報告，以備不時之需。

　　欣姐看過那份簡易版報告，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我一一回答，緊接著欣姐就開始皺著眉頭思考了。

　　“你是說，如果事情為真的情況下，‘外星人’可能是冒牌貨？”

　　“是的，如果真的是外星人，他們不可能不留痕跡的，因為這件事情的表麵目的是傳遞消息，但沒了證據，這個消息就很難讓人相信了，外星人沒必要費那麼大勁兒，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那要是人幹的，那就要消滅自己裝神弄鬼的證據，但這樣就很難達成目的了，所以，在適當的時候，他們會主動放出證據”欣姐說到。

　　欣姐果然是牛人，想的更深了一步，不得不讓人佩服啊！你說這是我有意引導？怎麼會呢？你們錯看我了。

　　不出欣姐所料，我提交報告的當天就有人把一段音頻傳播到了互聯網上，那是各國政要與‘外星人’的對話錄音。那群‘外星人’找到的目標不單單是王強將軍，他們跟許多人都說過話，但隻有王強將軍站出來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了，為什麼？其他人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為王強將軍作證？對，也對，看看王強將軍的現狀吧！沒人會想被當成瘋子的，哪怕他們知道自己可能已經瘋了。一道簡單的選擇題，說出可能的真相警示人類以麵對危機，然後被當成瘋子失去一切權力地位，還是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般人，然後繼續享受社會地位所帶來的便利。to be or not to be？這個樣兒，還是那個樣兒呢？

　　總之，現在我可以相信王強將軍說的是真話了，錄音和他的手稿幾乎沒差！也就是說，那群裝神弄鬼的人確實是存在的，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還是想不明白！外星人不會真的存在吧！？

　　欣姐看到錄音後，立即把我的報告交給了有關部門，還署名了她的名字，為了增加可信度，我一個無名小卒寫出的報告是不會引起人注意的，要有‘權威人士’才算數的，欣姐就剛好算是位權威人士。

　　報告提交上之後，很長時間沒有動靜，然後，欣姐就死了。是的，欣姐死了，被醫療機構認定為勞累過度引發的猝死。我相不相信這個結果？我自然是不信的，但又有什麼用呢？我隻是個實驗室助手，一個混子研究員，我能做到的隻有深刻緬懷欣姐，然後聽從領導安排，卷鋪蓋走人。欣姐去世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什麼助手了，我不出意外的被裁了員。我變得無處可去，隻能呆在自己的五平米裏。

　　回想一下，我跟欣姐第一次見麵，好像是在酒吧裏，她喝的爛醉，一邊哭一邊繼續喝著。我作為一個色坯，自然不會錯過欣姐這樣的美女，我趁著她爛醉，把她連拐帶騙帶到了小旅館的房間裏，我洗了洗澡，再看到欣姐，她已經清醒不少了，但還是醉的，她看到我有些害怕，過了一會仿佛又釋然了，她開始向我哭訴她的童年，她的愛情，她的悲慘經曆，然後對我說她隻想要個人保護好她，她不想再擔驚受怕了，她很孤單很害怕。她蜷縮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被嚇的一動不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隻能抱住她，安慰她，我作為一個男人的生理需求已然被她的身體所喚醒，她閉上眼睛，眼睛裏流出淚水，仿佛認命一般，就隻差一步。但我沒那麼做，我聽了她的故事，我知道她在‘報複’，我不知道她想‘報複’誰，報複她的男友？還是報複她的父親？但這種事情不是我想要的，因為她並不快樂。我承認我是個爛人，但我還是有底線的，我不會‘欺負’別人，她想要人保護她，我做不到，我隻能給她一時的歡愉，自然也是為了我的一時歡愉，但她並不是真心想要這種歡愉，那我便不去碰她。我用被子把她裹好，自己穿好衣服坐在了陽台上，她很氣惱又很意外“是我不好看嗎？還是我的身材不夠好？”我叼著煙看著她生氣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都不是，我隻是不想欺負你罷了”然後欣姐就把頭埋進了被子裏。哪一夜過後，我參加招聘會時見到的就不是這個有點小孩子氣的欣姐了，而是一位知書達禮的知性美女了。

　　可她就這麼去世了。這件事情總是越想越糟心的，我決定去樓下買罐啤酒再買一包煙，我拿好雨傘出門了。

　　天還是陰沉的，小雨淅淅瀝瀝，我走出樓門

　　“蔡翔！”我剛出門就聽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打量來人，是江悠悠。

　　“江小姐，有啥事兒嗎？”

　　“我是來確定幾件事情的”

　　“您是懷疑我嗎？”

　　“就是了解一下情況，別緊張”

　　“不然咱們去樓上聊？”

　　“不用了，就很簡單幾個問題罷了”

　　“那您問！”

　　“王欣博士去世前上交的那份報告是你寫的嗎？”

　　“是我寫的”

　　“哪其中關於人類叛徒的推論也是你想出來的嗎”

　　“可以是嗎？”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少油嘴滑舌，說實話，是不是”

　　“是”

　　“那我正式向你發出邀請，邀請你加入人類改造組織HTO”

　　“什麼HTO，你在說什麼？”

　　“人類改造組織是個全球性的組織，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改造團結全人類，我們已經實現了與地外文明的溝通了，相信～！”

　　“什麼什麼？我沒聽清楚，什麼東西？你說地外文明？外星人真的存在？”

　　“我確實有些著急了，那我慢慢說，外星人的確是存在的，它們已經跟許多人交談過了，通過某種方式，但你還不是我們組織的成員，我不能透露過多，但外星人的確存在”

　　“原來如此，你們自稱人類改造組織，哪你們想要怎樣改造人類啊！或者說，為啥要改造人類啊？”

　　“我的天啊！人類這種醜惡的生物難道不需要改造嗎？為了一己私欲屠殺其他物種，被盲目的情感支配對整個地球進行血腥統治，對他人尖酸刻薄，對自己卻知錯不改，這還不夠嗎？”

　　“說的有理，我也有問題想問你，這件事兒，是不是你們策劃的？”

　　“是的”

　　“哪王欣博士的死？”

　　“也是”

　　“為什麼？”

　　“為了拯救全人類，為了讓人類能夠團結，為了改造人類！”

　　“就為了這個？你們就草菅人命”

　　“變革總要犧牲”

　　“哈～哈～哈～，你不覺得你們很幼稚嗎？”我被氣笑了。

　　“隨你怎麼說，組織的思想是高尚的”

　　“所以，你們用了最反人類的法子去拯救人類？？？”

　　“隨你怎麼說”

　　“那可是一條人命！”

　　“王欣博士走的有意義”

　　“賤人”

　　“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賤人”

　　“我們似乎談崩了”

　　“沒錯談崩了，但我還有另外的話說”

　　“那你說”

　　“那天晚上，我就應該*****，然後，狠狠地*******你，然後讓你*****，大喊‘*******’”

　　“你再敢說一遍”江悠悠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那我再重複一遍，那天晚上，我就應該～～～～”還沒等我說完江悠悠就一拳打到了我的臉上，我的牙齒被打下了好幾顆。

　　我繼續辱罵她，她繼續打。

　　她打累了。

　　我口齒不清的向她喊“究竟是誰TMD被情感支配了進行血腥統治，究竟是誰TMD知錯不改，賤人，你TMD回答我，是誰TMD，是TMD誰！！！！！！”很痛，說實話很痛，但喊出來的時侯很爽，很TMD爽。

　　江悠悠不再去理我，離開了，接著我就聽見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可能是鄰居看見有人打架報警了吧！

　　感謝那位報警的好心人啊！我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