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溫慶說這話時眉眼溫柔,卻讓溫寧從心底裏實打實的發冷。
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著這麼嚇人的話?
這個反差簡直讓人驚悚!
“女兒愚鈍,還請父親明說。”
溫慶將手中的畫放下,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從上到下,最後鎖定在她的左腳腳踝上。
“那腳鏈還在嗎?”
本以為要被定下死刑的溫寧,已經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準備了,但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麼個走向。
嗯?
腳鏈?
“它......還算是在吧?”
“什麼叫做算是,讓為父看看?”
現在的溫寧哪敢不從,乖巧的撩起左邊的裙擺,露出纖細的腳踝。
那如同紋身一般的腳鏈圖案,正牢牢的印在皮膚上。
見到如此異狀,溫慶隻是皺了皺眉頭,眸中頗為沉重。
“沒想到真的會變成這樣。”
感覺溫慶話裏有話,溫寧小心翼翼的追問著。
“這是什麼意思呀?”
溫慶沒有回她的話,反倒追問著。
“它是什麼時候變幻了形態的?”
溫寧不敢有所隱瞞,將那日在樹林中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就連傷口神奇愈合一事也全部說出。
唯獨沒說的,便是‘她’的到來。
溫慶沉思了一會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百年才有的機遇,竟然讓我們的女兒碰上了,也不知是好是壞呀......”
見溫慶好像不在追究她身份一事,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腳鏈身上,溫寧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好奇。
“爹爹,這腳鏈究竟有何來曆?”
溫慶往前移了半步,邁進了沒有陽光照射的陰暗角落,半側著的身子,讓溫寧隻能瞧見他高挺的鼻梁,眼中神色卻探不清。
“此乃是靈族聖器,延綿近千年,認主時才會變換形態,與主人合二為一。”
溫寧低頭看了看,“就像現在這樣?”
“沒錯。曆史中隻有三人得其青睞,無一不是叱吒風雲之輩。第一人以此建立了靈族,世代為皇室效命,以造福天下百姓為己任。”
溫寧聞言瞪大了眼睛,回想初見時,老頭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也不是沒有理由了。
“那我母親是靈族的人?”
溫慶點了點頭,“她不隻是靈族中人,更是百年來最具天賦的女子,但隻可惜以往獲得聖器認同的人皆為男子,族中無人信她,而她也因為出身卑微而深受排擠,無出頭之日。”
“不甘心如此的她,將聖器偷出靈山,一直戴在身邊。本來聖器一直沒有反應,你娘親已經放棄了希望,將它丟在盒子裏。但你娘親生你的時候險些喪命,千鈞一發之際聖器突然發出光亮,你也在此時出生,因此你娘親覺得你同聖器有緣,便將它給了你,隻不過那時的你還小,隻能拴在腳上,沒想到這一戴就是十六年。”
溫寧知曉了這腳鏈的來曆,但並不怎麼關心,心裏頭隻惦念著那從未見過麵的娘親。
“娘親現在何處,為何我從不曾見過她。”
“私偷聖器下山是重罪,你娘親同為父逃了兩年,可還是沒有辦法逃脫,在你一周歲之時,靈族的人找來將你娘親帶走了。”
“現在......生死不知。”
溫慶顫抖的聲音下是難以抑製的思念,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溫寧見狀有些自責,“是孩兒多嘴了,爹爹不要難過。”
“怎麼能怪你呢,你是我們的女兒,自然有權知道你母親的事情,之前是念著你小,怕真相會成為你的負擔,如今看你已經能獨擋一麵,為父也自然不會再著瞞著你。”
溫寧本想再說些什麼以示安慰,可卻擔心自己露餡,已經不敢再多加言語。
陷在回憶裏的溫慶意識到長久的沉默,苦笑了一下,回過神來。
“是為父將話題扯遠了,先不提這些陳年舊事了。今日叫你來,是不想我們父女之間有隔閡。”
“為父知道你現在同以前不一樣了,但也不用擔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始終是為父的女兒。”
這次不等溫寧發問,溫慶便自顧自的開始解釋著。
“以往每一個得了聖器認同之人,都會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你母親也曾向我提過,所以為父有心理準備。”
“如今,既然聖器選擇了你,無論是福是禍,都是你的造化,但隻要有為父在,你就永遠有依靠。”
溫慶一邊說著一邊走下來,藏青色的衣袍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歲月仿佛在這個中年男人身上萬分仁慈,除了耳鬢旁的一些白發,眼角幾乎沒有皺紋。
溫寧那顆提著的心,終於是落在了肚子裏。
與此同時,麵前的這個男人的存在仿佛天上的太陽一般,隻要有他在,她便渾身暖洋洋的,十分安心舒適。
“謝謝爹爹,有爹爹真好!”
“傻丫頭!”
父女二人並肩站在窗前,影子落在身後緊緊相依,無聲之中,二人的心越靠越近。
溫寧在沉默中深思,娘親是靈族中人,還偷了聖器出來,那她爹又怎麼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越想越好奇的她忍不住的瞥向身邊老爹,越發的覺得她老爹深不可測。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好奇,悄咪咪的問著。
“爹爹,你的身份也不簡單吧?”
溫慶神秘一笑,“你覺得呢?”
......
與此同時,天府酒樓內。
罐子站在陳淩麵前,彙報著他搜集來的所有信息。
陳淩的眉頭漸漸皺成川字,怪不得那個中年男子看著那般熟悉?
沒想到他就是當年名動一時的京城首富——溫慶!
當年的溫慶,年紀輕輕便闖出了名堂,一介白衣的他不被任何人看好,但任誰也沒有想到,短短時間之內,他連著吞並了幾大酒樓,更是將手伸向了生活裏能接觸到的各個方麵。
等那些老家夥反應過來想要再動手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後來所有按耐不住,想要明裏暗裏吞並他產業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心思深沉,經商頭腦絕佳,睿智冷靜等稱讚之詞,仿佛天生就是為了他而準備的一樣。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經商天才京城首富在名聲達到極端之際,卻突然銷聲匿跡了。
有人說他娶了妻子,想要收手歸山,過一過閑魚野鶴般的生活。
也有人說他得罪了皇室,被人偷偷處理了,屍骨都不知道被扔在哪裏。
流言紛飛,卻沒有一個能得到驗證,隨著時間的流逝,便也就沒有人在意這一代商才究竟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