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冉冉一路被攬住腰肢，直到進了辦公室，那力道才稍有放鬆。

她瞅準時機，掙開鉗製正欲往回跑，那自動門已經先她兩秒合上，還哢噠一聲落了鎖。

該死。

秦冉冉立刻怒目往辦公桌那邊看去，果見他唇角揚起一抹極清淡的笑，手裏還握著一隻精致小巧的遙控器。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往偌大的空間環視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可以用於自衛的東西。她將脊背抵著玻璃門，盡量拉遠兩人之間的直線距離，防備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她越來越看不透他的情緒，所以也無法知道他的下一步舉動。

“這話怕是該我問你吧？”顧淩風也不去逼她，慢悠悠地在真皮的椅子上坐下，連人帶椅地轉向她，“你費盡心思跑到我公司裏來鬧，有什麼目的？”

秦冉冉對那深不可測的表情很是厭惡，不舒服到了極點，反倒笑起來了，“我來幹什麼？相信剛才顧先生已經聽到前台的介紹了吧。”

“哦，應聘我的助理？”顧淩風動了動眉毛，慢慢重複了一遍，“你，想做，我的助理？”

他的重音擱在“我的”兩個字上，聽起來有種亦真亦幻的沙啞。

秦冉冉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沒怎麼猶豫地承認了，“對啊，我是想做你的助理。”

反正他也不會同意，現在隻有他們在場，她也不想再裝作待見他。隻想早點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然後等著顧少嶺來找她，告訴她讓她去自己的公司上班。

“既然你真的這麼想......”顧淩風沒有注意她的神色，從桌上的一摞文件中拿出一份，看了起來，沉吟道，“那，我考慮一下？”

考慮？根本就是戲耍她的借口。

秦冉冉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臉色不是很好，站在門邊等著他的下文，可他好像忘了這茬似的，掃了幾遍文件，提筆在上麵簽上自己龍飛鳳舞的名字。

她覺得無趣，手捏在門把上用力搖晃了兩下，奈何這門質量太好，被她這樣折騰也紋絲不動。她咬牙吐出一口氣，壓下踹上去的想法，認命地安靜下來。

就在她以為顧淩風根本就不想再搭理她的時候，他卻又突然開了口，“既然這樣，那你就去人事部報道吧，明天開始上班。”

秦冉冉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報道？上班？！

她沒聽錯什麼吧？照這個意思，顧淩風就是把這份工作送給她了？

“怎麼，很吃驚？”顧淩風從一堆文件裏抬起頭來，正好接觸到她帶著點訝異的神情。

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他坐在光線裏，整個人都像是透出一股金光，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帶上了柔和的色澤。從這個角度看去，那張臉更是俊美得不可思議。

假的。秦冉冉提醒自己，那些溫暖的表象，不過是幻境而已。

她整了整表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硬，“顧先生，你明明知道我來應聘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還要同意？”

放她來顧氏做助理，無異於埋了一枚定時炸彈在他身邊。

顧淩風居然聳了一下肩膀，微笑，“你不必有什麼心理壓力。我隻是看在我們曾經的情分上。”

情分？鬼跟他有情分！

秦冉冉被他這樣一句話直接氣笑了，“顧先生開玩笑的吧？讓我想想......如果說我把曾經的公司出賣給你也算是情分的話，那顧先生倒的確欠我一個人情。”

她說的有些咬牙切齒。那段過去，她根本不想再提。

“如果你非要這麼覺得的話，你當初的所作所為，也確實對我有恩。”顧淩風倒是不介意她的諷刺，“總之，你安心待在天晟計劃你的報仇大業，我遵從自己的內心把你留在身邊，我們各取所需，有什麼不對的嗎？”

言下之意，竟然暗示她放手去做。

秦冉冉的心臟狠狠一顫，仿佛被什麼情緒灌滿。

把她留在身邊。這種不是情話勝似情話的言語，他以前經常對她說起。可是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他說這些還能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

秦冉冉握緊了拳頭，掌心傳來的刺痛提醒她一定要保持清醒。她臉上擺出嫵媚的笑，“都是熟人，顧總就不要開這些玩笑了。有什麼條件，不如攤開了說好。”

“沒有條件。”顧淩風很快回答了她，“你隻需要每天出現在我視線範圍內，直到——你徹底將我打敗的那一天。”

這話被他說得輕鬆，她反而有些失神。

“現在，我打電話給人事部，你可以去報道。”他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又停住，“對了，先預支三個月的工資給你，就劃在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上吧。那張卡，你扔了麼？”

“扔了。”秦冉冉攤了一下手。

那張卡在她入獄的時候被收繳了。其實她明明有辦法將它藏起來，她是不想要了。

顧淩風眼裏的光黯了一下，轉瞬又恢複正常，“扔了就扔了吧，我再配一張給你。”

秦冉冉看不得他這個樣子，滿不在乎地轉開臉，“顧先生，還是那句話，我們都已經這麼熟稔，有些戲就不必作了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可以理解為你良心發現，想要補償我嗎？”

“是，但也不全是。”顧淩風深深看了她一眼。

從人事部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家裏沒有買菜，秦冉冉琢磨著去哪個地方隨便吃一頓，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摸出來一看，竟然是顧少嶺。

顧家小少爺這麼久沒找她，今天是怎麼了？

她心情還算不錯，接了起來，調侃了一句，“喂？顧大爺，今天怎麼想起我了？”

良久，對麵才響起顧少嶺陰測測的聲音，“秦冉冉，你去顧淩風的公司當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