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下意識護住宴清策。
“那些人追上來了。”張梟的聲音傳到耳旁。
顧雲舒艱難起身,透過車窗,她清楚看見那些人緊緊地跟在車後,而且近在咫尺!
顧雲舒猛的一驚。
張梟發出一聲冷笑,“簡直不自量力。”
很快,顧雲舒便死死地靠在了後座,車子飛快前進,窗外的一切成了虛影。
車速高的嚇人,顧雲舒覺得自己在生死賽跑,想要逃離的想法越發強烈。
“我要下車!下個路口讓我下車!”
再這樣下去,她不被顧菲菲害死,也要被這車速嚇死了,她可不能葬送在這裏。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的話,顧雲舒打起精神,如果他們不停車的話,那她幹脆跳車好了。
顧雲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窗外,不由得臉色一變。
算了,這樣跳下去,不成肉醬也得成肉泥。
這一幕落在張梟眼中,激起了他心底的邪惡,“你該不會想跳車?”
秘密被戳穿,顧雲舒臉色飛快劃過一抹不自然,可她還是想掙紮一次,“如果你再不停車,那我就真跳了。”
張梟立刻溢出幾分輕笑,“跳吧,如果你不怕被摔死的話。”
這話直接打破了顧雲舒的希望,杏眸微蹙,開始懇求道:“等甩開他們的時候再放我下去也行...”
張梟越發覺得有趣,“她好像很怕我們?”
聞言,本來假寐的宴清策緩緩睜開雙眸,語氣帶著幾分低沉,“這些人就是她故意引來的。”
張梟嘴角的笑意一僵。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便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顧雲舒。
這下顧雲舒坐不住了,什麼叫做故意?她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
宴清策這明明就是汙蔑!
“不是這樣的,如果真的是我引來的,那我為什麼要幾次三番地救你?”
人可以生性多疑,但不能是非不分。
她辛辛苦苦拖著個傷者走那麼長的路,到頭來一句好都沒有,誰能忍?
宴清策眉心擰起,反問道:“那他們怎麼發現的?”
顧雲舒想了想,“我回去的時候正巧參加了一個晚宴,可能他們從那時候發現的我。”
車速慢慢降低下來。
宴清策冷冽的眸光糅雜幾分狐疑,掂量著她話裏有幾分真假。
見狀,顧雲舒立刻乘勝追擊,“不如這樣,我們按照之前說的做。我幫你治好傷之後,你再放了我,如何?”
宴清策唇畔掀起一抹弧度,雖然虛弱,卻氣勢不減,“你覺得我非你療傷不可麼?”
車內一片靜謐,男人身上迸發出上位者的氣息。
顧雲舒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男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神,跟神談條件,簡直可笑。
她按捺下當前的心思,腦海中盤算著合適逃跑的時機,不再言語。
車子緩緩停在一處私人診所前。
顧雲舒慢吞吞地下車。
她觀察好了,附近雖然沒什麼人,但建築物很多,隻要她跑到那個拐角就能逃脫。
看著兩個男人背對自己,顧雲舒深吸一口氣,就是現在!
她轉頭就跑,下一秒,強大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喉嚨。
顧雲舒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騰空了。
張梟挑挑眼角,佯裝不解,“你是想跑嗎?”
顧雲舒搗騰著兩條小腿兒,賠笑著:“怎麼可能?我隻是短暫地迷路了——”
診所內,私人醫生正在給宴清策醫治,顧雲舒摸著自己的項鏈,腦海中瘋狂播放剛才的畫麵。
尷尬的她能摳出三室一廳。
“還在想著如何逃跑?”張梟突然出現在她身旁,顧雲舒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搖頭。
她哪兒敢?
主要是丟不起那臉了。
看不出來,這個人真是不可貌相,自己再想跑,如果被抓回來,很可能會小命不保。
金色的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屋內,一整個上午過去了,顧雲舒坐的腰有些僵。
她想去喝點水,正欲起身,忽的察覺一道凜冽的目光。
顧雲舒緩緩地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她倏地一陣激動,“你總算醒了。”
聞到那個熟悉的香水味,宴清策難以遏製地蹙眉,聲色薄涼:“香水,到底怎麼回事。”
顧雲舒差點忘記這件事情,她思緒飛轉,濕漉漉的眸子望向男人。
“我真的不清楚,你就行行好,讓我走吧。”
宴清策眸光微眯,視線落在一條嵌著藍寶石的項鏈上。
灼熱的視線讓顧雲舒有些不適,她順著看去,隻見自己最珍愛的項鏈露了出來,不禁寶貝似的放到了襯衫裏。
電光火石刹那,她想到了什麼。
“來的時候,我一不小心撞到個陌生人。”
那是宴清策弟弟,可顧雲舒不能說,否則就被宴清策察覺出自己身份了。
這個說法顯然不能讓宴清策信服。
顧雲舒有些急了,她出來這麼久,如果被顧夫人發現的話,恐怕又是一件麻煩事。
“我真的沒騙你,當時我急著跑來找你,還騙了家裏人,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話...”
“項鏈。”宴清策扯了扯唇,眼神閃過一抹詭譎,“把你的那條項鏈留下,作抵押”
顧雲舒呼吸一滯。
她下意識地抓緊脖間的項鏈,“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寶貴的東西,它還沒離開過我...”
顧雲舒眼底滿是不舍,好似這項鏈是她的命,可這正是宴清策想要的。
“不想留?那就不許走。”
幾近無情的聲音砸了下來,顧雲舒沒有同意,反而回到剛才的座位,一言不發地盯著項鏈。
宴清策將這些收進眼底,冷冽的眸光多了幾分清明。
不過多時,耳邊響起一道嬌軟不舍的聲音,“那我把項鏈留下,你可千萬別弄丟了。”
冰冷的指尖勾走項鏈。
宴清策極其隨意地把項鏈放在櫃子上,顧雲舒心疼的不行,紅著眼卻欲言又止。
“一會兒有人送你回去,在門口乖乖等著。”宴清策眯起鳳眸,想了想,警告道:“如果你敢不聽話,我就毀了這項鏈。”
“好。”
話落,門口傳來哢嚓一聲轉動。
顧雲舒連忙擦了擦微紅的眼眶,見張梟站在門口,她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這模樣,看起來受了莫大的委屈。
張梟唇畔掀起,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靠在沙發上,“你欺負人家了?”
宴清策慵懶地抬了一下眼皮,眸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算不上,等會你派人送她回去。”
“還說算不上?小美女都快哭了。”
聽出了張梟話中的調侃,宴清策懶得理會,“我叫你來不是和你聊這些。”
他頓了頓,眸光染上幾分深寒,“而是想讓你配合我演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