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就看見顧菲菲瞪圓了眼睛盯著自己。
“我同意你在桌上和我一塊吃飯了嗎?自己回你房間吃,我看見你就惡心!”
“雲舒是你妹妹,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尊重她?”顧漠開口斥責。
“就她,也配?”哥哥越是袒護顧雲舒,顧菲菲心裏就越發嫉妒,“再說了,我隻有一個哥哥,沒有什麼妹妹!”
“顧菲菲!”顧漠厲聲喊道。
顧菲菲被顧漠冷漠的目光盯得既委屈又惱怒。
自從這個顧雲舒來家裏,哥哥幾乎將對自己的喜愛全部轉移給了顧雲舒,處處護著她,像是他的童養媳一樣!
她憑什麼要把哥哥對她的愛分了去,她有什麼資格!不過就是個養女!
顧菲菲越想越氣,將筷子一砸,一把扯開桌布,稀裏嘩啦的破碎聲響徹整個客廳。
然後始作俑者頭也不回,哭著跑了出去。
望著地上這一堆爛攤子,顧漠深吸了口氣。
良久,才將所有的怒氣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對於自己的這個親妹妹,他是最了解的,無奈!
家裏就剩下顧漠和顧雲舒,顧漠吩咐傭人來收拾了殘局。
他轉身熱了杯牛奶,端到餐桌上,摸了摸顧雲舒的頭。
“看你什麼也沒吃,先墊墊肚子,一會兒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想到宴清策還在小木屋裏等她救命,顧雲舒沉吟片刻,猶豫地說:“哥哥,你......能借我點錢嗎?”
宴清策的傷勢很重,要醫治他少不了花錢買藥材,而她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錢。
顧漠問,“要多少?”
“二十萬。”
“行,明天給你。”
顧雲舒心裏一暖,眼睛微微有些發酸,“你不問我要錢做什麼嗎?”
顧漠眼神繾綣的看著她:“你自然有你的原因。不過,用來殺人放火可不行啊。”
“當然,這點錢也不夠。”顧漠又笑著打趣。
顧雲舒感覺心裏滿滿的,她舒心地笑了,哥哥是她在顧家唯一的光。
“哥哥,你等我下。”顧雲舒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裏拿出個紙條,開始寫欠條。
看見“借條”兩個字時,顧漠的笑容逐漸消失,長腿一邁來到顧雲舒身邊。
下一秒,“撕拉——”一聲,在顧雲舒錯愕的目光下,顧漠把借條撕成了小碎片。
“雲舒,這是把哥哥當外人了?”
顧雲舒欲哭無淚,“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有借有還,這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見哥哥冷著一張臉,顧雲舒湊上前去,試探性地問道,“那......我不還錢,到時候你沒錢了可別來向我討債啊。”
顧漠突然被她氣笑了:“說什麼胡話,哥哥再養十個你都沒問題,別說這二十萬了。”
顧雲舒心頭一喜,看來是不生氣了。
她像隻蝴蝶般撲了過去,抱著顧漠的手臂撒嬌道:“哥哥你真帥!”
顧漠右手虛握著拳抵在唇部,輕咳了一聲,輕聲斥道:“沒個正形。”
話雖這麼說,唇角卻止不住往上揚。
顧雲舒準備趁熱打鐵,多拍兩句哥哥的馬屁刷刷好感,一道手機鈴聲打亂了她的計劃。
顧漠接起電話,她立馬懂事地退至一旁,靜靜地侯著哥哥。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顧漠簡單了應了兩句,“好,我知道了。”
“雲舒。”顧漠走過來,摸著顧雲舒的頭,“兩天後家裏有貴客要來,這兩天你和菲菲都別出門了,在家做下準備吧。”
顧不上顧漠說的所謂貴客,這明顯就是下了禁足令。
想著小木屋裏的那位,顧雲舒下意識脫口而出,“不行啊哥哥,我有急事,一會兒得出去一趟。”
宴清策那邊才是要事!
再說了,就算有貴客要來,什麼時候需要她必須出麵?
不都是讓她在顧菲菲麵前做陪襯?
顧漠蹙眉,狐疑地看著顧雲舒:“以前我在家的時候,你從不出門,這兩天總是往外跑,你有什麼急事?”
甚至昨夜徹夜不歸。
顧漠雖然相信妹妹,但也不得不擔心妹妹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顧雲舒有點後悔自己嘴快,輕咬著唇思考怎麼解釋。
“方便的話你說說看,哥哥也可以幫幫你。”
顧漠剛才的語氣急了點,他以為是嚇到她了,見她閉口不言,又連忙補充。
“沒事沒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急。先忙家裏的吧。”顧雲舒連忙擺手道。
她並不打算讓哥哥淌這趟渾水,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顧雲舒晚上剛準備偷溜出去,卻發現別墅內外都安排上了傭人。
透過窗戶望下去,傭人們匆匆地在別墅內穿梭忙碌著。
顧雲舒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一打開臥室門,就看見剛準備敲門的管家。
“林叔?”
“三小姐晚上好。”管家笑容可掬,“家裏有貴客到了,老爺夫人那邊讓三小姐準備下。”
“爸媽回來了?”
“是的,老爺夫人提前回來了”。
不是說兩天後才到嗎?顧雲舒忍不住暗暗吐槽。
這人也真會挑時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節骨眼來。
“這是大小姐讓人幫您準備的裙子。”
顧雲舒這才發現林叔手裏捧著一個禮盒。
接過禮盒,顧雲舒道謝後,隻好乖乖回到屋裏。
關上門的一瞬間,顧菲菲從走廊轉角處走了出來,盯著顧雲舒的門,露出一抹陰險的笑。
顧家別墅外,幾輛豪車前後駛進顧家的露天停車場。
為首的邁巴赫上,司機下車後從善如流地打開了車後座,伸出一隻手擋住車頂。
一位黑發少年長腿一邁,輕快地跳下車。
司機關好車門,少年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緊停在其後的幾輛豪車上,下來好些個穿西裝戴墨鏡的男人。
下車後他們各自列隊聚在少年四周,恭敬地站著。
少年一雙漆黑狹長的眼狀若無意地隨意掃了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老東西也是閑的,都說了不用整這些有的沒的了。”
早早侯在大門外的顧家父母連忙熱情地迎了上去,“宴二少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快請進快請進。”
因為宴清河要來,顧菲菲特意選了一條華麗的晚禮服,在房間裏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姍姍來遲。
顧菲菲剛準備下樓,就看到了身著一身便裝的顧雲舒,忍不住譏諷道。
“終究是來路不明的野丫頭,難登大雅之堂,給你備了裙子你不穿,穿成這樣,是準備加入下人的行列,服務顧家嗎?”
顧雲舒也不惱,笑著應對:“裙子的事就先謝謝姐姐的好意了,隻是妹妹姿色平庸不及姐姐,怕駕馭不了這麼前衛的裙子,給顧家丟了臉。”
裙子確實是條好裙子,如果後背沒有被剪破的話。
顧菲菲瞪了顧雲舒一眼,這死丫頭竟然開始學會跟她抬扛了。
她突然想到什麼,也不惱了。
“既然你想的這麼周到,你就來幫我托著裙擺吧。”
顧菲菲撚起身前的裙子往前走,不是想當下人嗎,成全她不就好了。
顧雲舒欣然接受,“好的,姐姐。”
說完就去牽後擺的裙子,顧菲菲回眸就看到她弓著身子的卑微模樣,忍不住在心裏輕嗤笑:下賤胚子也就隻配幹點下人的活兒了。
等顧菲菲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後,顧雲舒掃了一眼牆上的落地壁畫,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微微彎了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