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渾身一僵,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表情僵硬的轉過頭去。
雨水洗去了男人臉上的血汙,露出一張輪廓分明,冷傲蒼白的臉。
殘餘的雨水自他發絲流下,襯得他的神色愈發森冷逼人,活脫脫一個閻王在世。
“你……醒了?”
“怎麼,讓你失望了?”男人輕蔑彎唇。
如若不是額頭上的冷汗出賣了他,這人周身散發的迫人氣勢,足以震懾人。
顧雲舒輕呼口氣,嚇死她了,還好現在總算是醒了。
男人剛要坐起來,卻被顧雲舒摁住。
“你別亂動,剛剛車禍,你頭部受了傷,失血過多,現在還發著高燒,你現在需要躺著。”
男人深邃的目光又冷了幾分,望著她:“你到底是誰?”
顧雲舒也看著他,斟酌開口:“那個……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宴清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
就在這時,小木屋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車輪印就是從這兒消失的,趕緊去那邊搜搜!”
兩人同時警覺地看向聲源。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聲音顯然人數不少。
“都給老子麻利點,眼睛放尖些,今兒要是找不到人,回頭誰也別想好過!”為首的光頭男厲聲道。
他身後的小弟聞言匆匆散開。
“想活命嗎?”宴清策冷聲道。
顧雲舒雙眼一亮,忙不迭地點點頭。
宴清策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不顧她瞬間緋紅的臉色,一把將她拖到了床上。
兩人剛在床上躺好,一群人便闖進了小木屋。
漆黑的房間被闖入者的手電筒照亮,照出一片旖 旎春 色。
麵色紅潤的女人與男人姿態曖昧,男人的臉隱在女人的陰影下,看不真切。
“好事”被打斷,女人下意識抬手擋住了光,隨即又驚又羞地叫了一聲,連忙撲進男人懷裏。
這一撲,兩人身軀貼得十分親密。
男人清冽又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荷爾蒙四溢,顧雲舒感覺連帶著附近的肌膚都燃燒了起來。
帶頭的光頭男吹了個口哨,調笑道:“小姑娘,這麼野啊!”
顧雲舒殷紅著臉,羞得有些無地自容。
越是這樣,那群人似乎越來勁,笑聲曖昧,起哄地叫了起來。
顧雲舒羞歸羞,戲還得演。
她懊惱地錘著男人的胸口,低聲抱怨:“不是你說這裏沒人嗎,這都第二次了……”
光頭男很快捕捉到他們話裏的信息,不再看戲,眯眼急問道:“你們的意思是還有別人來過這兒?長什麼樣?現在他人呢?!”
“好像是個男的,太黑了沒看清,那人好像受了傷。”顧雲舒隨便指了個方向,“他往那邊跑了。”
“兄弟們,走!”光頭男帶著眾人匆匆離去。
顧雲舒探頭望了一眼,確定他們都走遠後,終於鬆了口氣。
這才後知後覺兩人還是之前曖昧的姿勢,顧雲舒退下身,彎腿坐到一旁。
木屋裏恢複了黑暗。
“他們已經走了,快,我扶你起來。”顧雲舒用食指戳了戳宴清策。
現在不走,一會兒那些人沒找到人,自然會察覺出不對味兒來,遲早會再次回到這裏。
然而身側的男人突然沒了動靜,顧雲舒皺了皺眉。
熟悉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宴清策再次生死不明。
猶豫再三,顧雲舒伸出手搭在宴清策手腕上試探脈搏。
突然,她的手再次被人攥住了。
顧雲舒心頭一怔,認命地閉了閉眼。
他是命大,可她的膽子不見得是啊!
再和這個男人待下去,她遲早得被嚇死。
雨不知何時停了,月亮從雲層探出半邊臉,月光傾灑進來,落在男人俊逸的臉上。
顧雲舒被宴清策幽深的目光盯得心頭直發涼。
男人的手大而有力,她幾度掙紮,都沒能從鉗製中抽出手。
“你的目的?錢還是我的命?”
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宴清策幾乎排除了她是那邊同夥的可能性。
顧雲舒唇角一抽,一時不知道該說這人是自戀,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但是不管怎樣,她心裏清楚,這個男人她惹不起。
反之,如果處理得當,她也許能抱住這條金大腿,甩開顧菲菲扣給她的那口黑鍋。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顧雲舒露出小鹿般不安的神情,無辜地盯著他,“如果我說我是想救你,你信嗎?”
宴清策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仿佛在問:“你自己信嗎?”
四目相對,顧雲舒頓覺尷尬。
她開始狡辯,“這個……我可以解釋的,我是學醫的。”
聞言,宴清策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顧雲舒虛虛地縮了縮脖子,破罐子破摔地說道:“好吧……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想把你給丟在這裏。但出於一名醫生的職業道德修養,我覺得我應該對患者負責。”
又連忙獻媚地補充道:“不過剛才我是真準備救你的,要是把你一個人扔在這,我多不仗義啊。”
宴清策冷笑一聲:“你要是不心虛,怎麼會打算把我扔在這?我看你像是急著撇清和我的關係。”
“……”這人也太難糊弄了!
正在顧雲舒想該怎麼繼續糊弄宴清策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顧菲菲。
“總算是接通電話了,雲舒你一整夜都沒回家,可把我和哥哥擔心壞了,你現在在哪兒啊?”
電話那頭傳來顧菲菲急切又擔憂的聲音。
“?”
這又是演的哪出?
“家裏突然來了很多警察,問了些問題後就開始問你的行蹤。”
“雲舒啊,咱們家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你可別是在外麵背著我們,幹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吧?嚴重的話可是得坐牢的呀!”
明白了,她這邊還沒搞定,警察已經找上門了,姐姐開始甩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