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歡騰過後。

　　看著遍地的屍體，其中不少熟悉的麵容。

　　前一天還在說笑，現在卻已經陰陽相隔，讓北沙軍民心情有些低落。

　　可以說幾乎所有人眼裏都是通紅的。

　　這就是戰爭！

　　周哲默不作聲。

　　就算是經曆上百次戰役，無數次生離死別，他還是有點動容。

　　“老廉，把府中的藥物都拿出來吧。”周哲跟剛從其他戰場趕回來的廉頗說道。

　　戰後受傷每個人幾乎都掛了彩，需要及時處理。

　　廉頗領命。

　　很快就把城主府內所有藥品拿出來。

　　城中郎中也被集中在一起。

　　這些傷者都是守城的英雄，周哲想讓他們受到最好的治療。

　　但傷者實在太多，而北沙城郎中有限。

　　......

　　傷兵營。

　　為了防止傷兵受感染，周哲力排眾議，率先建起傷兵營，把所有重傷的人集中在此。

　　同時在旁邊建起收納屍體的地方，為防止病菌發生霍亂。

　　“大人，我兒死了，您就讓我帶回家吧！”

　　“大人，我家男人受傷一定很疼，我要陪在他身邊，他最怕疼了，你就行行好吧！”

　　“大人！我傷勢太重了，我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你就把我送回去，讓我跟兄弟們道個別。”

　　傷兵營跟屍體集中營的決定讓不少人不滿。

　　有人想讓死去的家人回家，有人想陪家人走完最後一程，也有軍人因為斷了一隻手而不想浪費北沙資源。

　　在這邊主持的廉頗看了心裏同樣不好受。

　　雖然他也不知道周哲用意。

　　但是周哲的命令在這，廉頗隻能態度強硬。

　　把傷者搬進傷兵營，死者搬進太平間。

　　人群中，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抬著一位軍人走到廉頗麵前：“廉叔，俺爹進去能活嗎？他一定能活對吧！”

　　廉頗一愣。

　　擔架上軍人腹部插著一杆長槍。

　　少年正是二娃。

　　廉頗沉默了，這種傷救回來的幾率渺茫，尤其是現在這個醫學並不發達的年代。

　　就算是寧都皇宮中的太醫都不可能把人救回來。

　　更別說北沙這等小城。

　　廉頗的反應讓二娃明白了。

　　低頭看著父親堅毅且蒼白的麵孔，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隻要進傷兵營，你父親能活。”這時，周哲走了出來。

　　“城主大人！”

　　周哲出現讓所有人眼睛亮了起來，尤其是二娃。

　　“您說的是真的？俺爹真能活下來？”

　　“隻要你們相信我，我就能讓在場絕大部分人活著出來見你們！”周哲淡淡的說道。

　　宛如一擊重拳讓所有人都愣了。

　　這些人基本上都被下了死亡通知書，沒人覺得他們能活，他們的家人都已經絕望。

　　而周哲卻說，他們都能活！

　　撲通！

　　隨著一聲輕響。

　　在場所有重傷家屬都跪在地上。

　　“大人！隻要俺爹能夠或者出來，俺願意為您赴湯蹈火！”

　　“俺們也一樣！”

　　周哲淡笑一聲：“都是小事。”

　　傷病得到解決，但死去的將士家屬卻很為難。

　　“將士們的屍體隻是暫時存放，等戰事結束，我會對他們進行表彰給予最大的榮耀，之後你們便能帶回家中。”周哲說道。

　　家屬這才放下心來。

　　至少能夠讓家人落葉歸根。

　　......

　　傷兵營內。

　　郎中在不停的忙碌著。

　　因為傷員實在太多，郎中藥品又有限，很多時候郎中都隻能選擇先救傷情比較輕的傷兵，比較重的會選擇性放棄。

　　“這人我們救不活，抬走吧”

　　二娃的爹被搬進來。

　　郎中隻是看了一眼就說道。

　　旁邊的助手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老師，這位是周城主。”

　　郎中抬頭看了周哲一眼。

　　“周大人，這人救不了，可以抬走了。”郎中說了一句，便又投入其他人的治療中。

　　年輕助手苦笑：“大人，老師就是這樣的性格，他不是有意的，就是擔心其他病人。”年輕助手解釋道。

　　周哲沒有在意。

　　從廉頗口中得知，眼前這位老者是遊方醫者。

　　周遊列國到處行醫，醫術能力極強，他昏迷吃的藥就是老者開的。

　　這等高人有點性格也是正常。

　　“華老，我覺得他還能搶救一番。”周哲說道。

　　華佗搖頭一笑，甚至都沒抬頭：“周相，你在質疑老夫的醫術嗎？”

　　“要不我們賭一賭？

　　如果我把這人救活了，你就別走了，這一戰北沙傷者後續還需要有人看護。”周哲說道。

　　對於華佗，周哲覺得這種人應該擁有更好的醫學知識。

　　而且北沙缺一個好的醫生。

　　華佗不作聲。

　　他從不拿病人性命當賭注，而且他覺得周哲的說法可笑。

　　他華佗都救不活的人，其他人一定救不活！

　　周哲見狀，不再廢話。

　　從華佗瞥他的一眼，周哲便知道這個賭約已經成立。

　　“老廉，去外邊叫輕傷的兄弟進來滴血。”周哲說道。

　　廉頗憨厚的撓了撓腦袋：“放血？”

　　“沒錯！讓他們把血滴到這個碗裏。”

　　周哲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個裝滿清水的碗，裏邊還有一滴二娃爹的血。

　　他這是在利用古時滴血認親的方法，能夠相融的血就是同血型，可以安心使用。

　　從二娃爹的傷勢來看，長槍從腰間插 進，一番按捏可以知道並未傷及內臟。

　　所以隻需解決失血太多，再加上進行消毒縫補傷口，基本上就能活下來。

　　接下來周哲叫人架起大鍋。

　　往大鍋裏裝滿水，高溫把水給煮至沸騰狀態。

　　再之後把要用的毛巾，針線，竹筒放進裏邊蒸煮。

　　因為條件簡陋隻能這麼進行高溫消毒。

　　之後周哲利用竹筒等材料製作了一個簡易的針孔吸泵，類似於現代的簡易吊針。

　　到時候隻需要把抽來的血放進經過消毒的竹筒中，便能供給二娃爹。

　　同時還叫人把軍中的酒取來。

　　雖然這時的酒精濃度不算太高，但聊勝於無，隻要能消毒就行。

　　這一切奇怪的行為都看在華佗跟他的學生眼裏。

　　“老師，周相在幹嘛，好奇怪啊。”學生看不懂。

　　“嘩眾取寵。”別說學生，就連華佗也不懂周哲用意。

　　手術的東西剛準備好。

　　廉頗就帶來十幾個人。

　　這些都是經過篩選，跟二娃爹同血型的人。

　　“你們都躺下吧。”周哲說道。

　　十幾人乖乖躺下。

　　之後周哲便開始對他們上儀器。

　　十幾條管子抽血上竹筒，然後輸血給二娃爹。

　　這時華佗正好忙完一個病人，把目光看向周哲這邊。

　　發現周哲在抽人血，又輸進二娃爹體內。

　　他在換血！

　　華佗大吃一驚，連忙驚呼：“你這是在殺人，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