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伯表情嚴肅,我也不敢多問,忙拉著靈兒回到臥室換衣服。
當我打開包裝袋的瞬間,整個人都傻眼了。
二伯給我的竟然是壽衣,而且還是一件滿是破洞的壽衣,打開時還夾雜著一股難聞的屍臭味。
死人穿過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隨手抓過靈兒手中的袋子,快步衝入正堂。
我雖然搞不懂二伯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我清楚這玩意晦氣,碰到會倒大黴的。
摸死人的東西,晦氣,穿死人的衣服那不是要命嗎?
我心裏憋著一股火氣,必須找二伯問清楚。
然,我剛到門口卻發現正堂裏空無一人,並沒有二伯和父親的影子,隻有爺爺所躺的大紅棺材。
紋絲不動擺放在正中央。
人死之後,守靈是有說辭的。
爺爺曾經說過,人死後三天,就是所謂的回魂夜,陰差會把逝者的魂魄放回來,讓他它們再看親人最後一眼,好忘掉心中遺憾,老老實實喝下孟婆湯,轉世投胎。
三天回魂夜,若是逝者回到所住的地方,沒有看到親人守棺,便會激發出心裏的怨念,想要留下來問個究竟。
留著一個逝者的魂魄在家裏,一家人能好過…才怪呢。
我有些納悶,當下叫上靈兒為爺爺守靈。
打小,爺爺最疼我們兩個,我不想讓爺爺不痛快,更不想讓他無法入輪回。
可就在我和靈兒剛剛蹲下身子,為爺爺點紙錢時,正堂的大門哐鐺一聲被人打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著正堂而來。
我被驚出一身冷汗,忙站直身子,準備出去看看情況。
詭異的是,我還沒走到門口,屋子裏的電燈,哢嚓一聲滅掉了。
光線瞬間暗淡下來,就連棺材旁邊點燃的兩支紅蠟燭,也在此時,突然變成淡綠色。
人點燭,鬼吹燈。
我麵色一變,確定屋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伸手便準備拉靈兒往外跑。
就在我伸手瞬間,兩支散發著綠光的蠟燭,啪的一聲,也熄滅了。
屋子裏徹底陷入了黑暗。
我能夠感覺到房間裏的溫度,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下降被一股冰冷的氣息所覆蓋。
短短片刻,我的嘴唇上,已經生出一層淡淡的白霜。
我本能的伸手,想要再次拉住靈兒。
可,就在我伸手的瞬間,一股徹骨的冷氣,像是找好位置一般,朝著我袖筒就鑽了進來。
我麵色一僵,猛地縮回手,正視著周圍,
果然,在我正前方,有一個白色人影,正緩緩的朝著我貼過來。
光線太暗,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它的長相。
隻是那朦朧的身型,我便斷定,它…不是人。
我強裝鎮定的後退兩步,試圖和它拉開距離,
還沒退兩步,身後便頂住一個堅硬的東西。
準確的說,那不是東西,而且一個巨型冰塊。
在我貼上去的瞬間。刺骨的寒意,霎時湧便全身,凍的我直打哆嗦。
“嘿嘿嘿!抓到了你!我終於抓到你了喲!”
突然,一個尖銳卻又空靈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忽遠忽近。
我能感覺到,它正緩緩的貼近我的耳朵,
就在它距離我耳朵不足兩公分時,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我被這聲尖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有絲毫猶豫,撒丫子就往門口跑。
還沒跑兩步,一雙冰冷的手,就像兩條鎖鏈一般,從身後死死的將我勒住。
緊接著,又是那個讓人汗毛倒立的聲音。
這次,它又換了一個位置,不再是耳邊,而是緊緊的貼著我的後頸。
“嘿嘿嘿!我抓到你咯!跟我走!跟我走!”
聲音未落,我便感覺,那雙冰冷的手,猛地上移,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被這股冷意,凍得直打哆嗦,肩膀一沉,頃刻間,半個身子都動彈不得。
那感覺,就像置身於冰窟窿般,凍得讓人差點昏厥。
饒是如此,我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
“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爺爺之前說過,有些溺水死亡的邪祟,因自身道行底,找替身的時候,就會用這種鬼鐵背的方法。
趁著被貼的人不注意,用陰氣滅了他肩膀上的陽火,再從後心奪舍,這種做法是水鬼慣用的伎倆。
想要破解,隻能用純陽的舌尖血,破了它的道,才能看清楚它的真實麵目。
倘若是男人或小孩,就用紅繩捆綁住它的手腳,打成十字結就能滅殺。
若是女人,或者孕婦,隻能拖著他們找一個高人鎮壓。
因為女人天生陰體,變成厲鬼也比普通的厲害許多,普通的東西,根本就傷不了它們。
特別是孕婦,一屍兩命,道行更是恐怖,遇到它們九死一生。
娘的,老子才剛滿十六,要不要這麼悲催?
我暗罵一句,當即咬破舌尖,不等那東西回應,猛地轉頭對著身後就噴了上去。
“啊!”
舌尖血夾雜著口水,被我一股腦吐了出去。
霎時,我身後便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影,從我麵前一閃而過,消失在房間裏。
下一刻,本來已經熄滅的蠟燭,突然亮了起來。
房間被蠟燭照亮,那種冰冷的感覺也在此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忙轉身看向身後,當我看清楚身後牆壁上的影子時,麵色頓時大變。
在我身後潔白的牆壁上,赫然印著一個長發女人的身型。
她身材高挑,小腹隆起,明顯是有孕在身。
如此說來,我剛才遇到的還真是溺水的孕婦......
就在我心神不寧時,身邊突然傳來靈兒焦急的哭喊聲。
“三哥!三哥…”
我忙轉身,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隻見靈兒雙手抱著膝蓋,正蹲在門口,一臉焦急的衝著四周哭喊。
“靈兒!”
我應了一句,快步衝到靈兒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裏。
說實話,我一個大老爺們,此時看到眼淚汪汪的靈兒,一時間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三哥!三哥!我剛才看到一個白衣女人,正拖著你往外走!怕,靈兒好怕!”
白衣…女人?
我愣了一下,將靈兒放下,按著她的肩膀,正色問道:
“你剛才看到那個女人了?”
“恩!”
見靈兒點頭,我被嚇了一跳,這小丫頭居然能看到那東西?
這,難道是爺爺常說的陰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