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讀了一遍,見十分詳盡,滿意地點點頭,又叫他寫了一份‘保證書’,“其一,以後永安鏢局不得以任何理由為難我夏家。
其二,需應我三件事。
... ...”
林林總總又寫了幾條,武三冷汗直流,心裏對夏月又怕又敬,這把柄被人握在手裏的感覺可真難受!
最後直接在脖子上蹭了鮮血,按了手印,夏月才放他回去。
一轉身,又對上了雲霄那雙飛揚的眸子。
“原以為你是個小可憐,沒想到竟是個如此霸道的。”
嗓音清潤好聽,卻帶著幾分戲虐。
夏月想起剛剛又是犯花癡又是凶巴巴逼人家寫保證書的,有些羞惱,氣道:“別人欺負我,我當然要反抗!”
雲霄讚同的點了點頭,這道理他是受了五年非人的折磨才領悟出來的,自嘲的笑了聲,“你比我厲害。”
“可我不會飛。”夏月有些沮喪,她身手好、力氣大,可哪有人家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厲害啊!
看來電視劇裏那些飛來飛去、點來點去的功夫,是真的存在的!
忽然眼前一亮,問道:“那你是不是也會點穴?”
“當然會了。”雲霄看著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鬼使神差就伸手捏了一下,“你想不想學?”
軟乎乎,滑膩膩,還帶著絲溫熱,手感真不錯。
“你!”輕浮!
夏月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有些懵了,這個時代不應該是男女授受不親嗎?
自己不過才跟他見了兩麵而已,這樣也太隨便了!怪不得能有雲極那麼大個兒子!
紈絝子弟,慣愛搞這些小調 情小曖昧!還是離遠些,保命要緊!
雲霄也忽然反應過來,正要抱歉,卻見小姑娘已經跑遠了,又甜又脆地聲音飄過來,
“我不想學,今天謝謝你。”
不由得輕笑一聲,也沒再追,他有些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去靈澤山的路上瞧見了這小丫頭,竟然就跟了來。
沒想到她竟然又讓自己看了一出好戲。
孤身一人就敢去鏢局劫人,大膽!
情急之下判定精準、出手利落,狠辣!
為了萬無一失拿到把柄、連律法都能信手拈來,機智!
再說夏月臉頰滾燙,悶頭就往客棧跑。
她上輩子醉心事業,直到橫死也沒交過男朋友,哪裏受的住這妖孽的撩撥,氣哼哼直到客棧才覺得冷靜了些。
在門口站了好半晌,才麵色正常地回了房間。
將那兩份東西交給夏冬陽,又將這個便宜爹嚇了一跳,好生訓了她一番。
夏月厚著臉皮哄了一會,直接打了個地鋪湊合了一晚上。
次日三口人一起回了家,又是一番唏噓熱鬧,中午夏月親自下廚燒了一桌好菜,引得李翠芬在隔壁聞著香味都多喝了一碗自家的稀粥。
待吃了飯,夏風吃了藥睡去,夏冬陽也趕緊去了地裏,剩下娘三個便處理起杏子來。
紅杏放了兩天,已經有些蔫了,但剝了皮放在鍋裏,還是散發出濃鬱的清香氣。
夏月時不時用勺子攪拌一下,又將白糖一股腦倒進去,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混合到一起。
林氏心疼的直抽抽,“月兒,這要放這麼多糖嗎?這萬一賣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娘,您放心吧,我這杏子醬做好了,價格最少能翻幾番,絕對讓人吃一瓶想買兩瓶。”
夏月柔聲安慰,昨兒她已經將這裏的物價打聽的差不多了,十文錢相當於前世的六塊多錢。
一斤的杏子直接往外賣,最多隻能賣到十文錢。
但做成果醬卻能出四瓶,每瓶最少可以賣百文,而成本隻需要二十文的糖和一文錢的小瓦罐。
夏草用手支著小腦袋,饞的直流口水,“好甜的味兒呀。”
與夏家此刻的溫馨不同,此時邢鐵壯家正傳出幾聲淒厲的慘叫。
邢鐵壯關了大門,狠狠一腳踹在了葉青麥身上,“賤女人,還不趕緊起來幹活,一天天就知道躺在床上躲懶!”
葉青麥披著薄薄一條被子,蜷縮在地上,下身又浸出絲絲鮮血,“鐵壯哥,你就這麼不顧咱們兩個多年的情分嗎?”
“呸!別說的那麼好聽,你跟那幾個乞丐快活的時候,怎麼沒想起咱倆的情分呢?”
邢鐵壯恨極,撲上去對著她肚子就開始揮拳。
“不、不要,鐵壯哥、我、我會死的!”葉青麥疼的不住顫抖,心裏滿是對夏月的滔天恨意。
雖然她之前一直喜歡邢鐵壯,但也隻是放在心裏默默想著而已。
可三個月前,偶然間她瞧見林氏帶著夏月去邢倩倩家,就想悄悄跟去,聽聽她們是不是要討論跟邢大哥的婚事。
誰知道還沒等她跟上去,就碰上了一群乞丐!小路僻靜,求救無果,她就被那幾個乞丐給玷汙了!
自此,她就恨上了夏月。
後來聽說邢鐵壯在地裏撿了個東西,換了足足五十兩銀子,更起了要從夏月那個傻子手裏將他奪過來的心思!
她已經不是人事不懂的小姑娘了,隻對著邢鐵壯稍稍挑撥,便成功讓他巴巴地去退親。
但是她還不解恨,她要將這一切都告訴夏月,要看到夏月痛不欲生!
這才在成親前幾日將人引出來,夏月如她所料很生氣,但也因此發了瘋,她衝動之下將人推倒磕在了石頭上,又想著幹脆毀屍滅跡,推進河裏算了!
哪想到那瘋丫頭不僅沒死,還差點淹死自己!
她怕極了,一直躲著,可親事還是被那瘋丫頭生生毀了!更沒想到自己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
邢鐵壯在外人麵前對自己極盡嗬護,可一關上門,就變得跟野獸一樣,生生將肚子裏的孩子打掉了!
葉青麥滿臉淚痕,不住哭求,“鐵壯哥,我也不想被人那樣,現在孩子已經沒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會繡花,我可以賺錢貼補家用!”
邢鐵壯手上的動作一頓,雖然這賤人已經臟了,但好歹也是花了五兩銀子買回來的,若真打死了,自己豈不是裏外都虧了?
“起來,今晚多繡幾個帕子,明兒我倒要去鎮上看看,能賣多少銀子!”
若是賣的多還好,若是賣不上價,倒不如直接想法子將她賣了!
邢鐵壯瞥她一眼,從外麵將門鎖上,去了河東村姑姑家。
那日雖然有裏正和村民攔著,但邢倩倩戰鬥力不可小覷,仍然從村醫家搶了二兩銀子出來。
隻是她前腳走,人家村醫後腳就被氣跑了,一家子連夜搬到了大平村。
河東村沒了村醫,看病十分不便,這幾日就總有潑辣的婦人故意站在她家院子外麵,指桑罵槐罵一頓。
縱是她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出門了,幹脆就一直躲著。
邢鐵壯怕她家裏沒了糧,拿了些米麵來,叫李三妮快去做飯,就進了屋子。
“還是我大侄兒好,知道疼姑姑。”
見了侄子如此懂事,邢倩倩臉上總算有了些笑意。
李二狗蒙頭縮在被子裏,還在埋怨她,當時要是她攔一攔,自己哪裏會斷一根拇指?
指不定還能因此百毒不侵!
邢鐵壯知道他的心結,但今日不是為了他而來,也就沒理他。
直接看向邢倩倩,“姑姑,你說夏月好了,可是真的?”
邢倩倩白了他一眼,“當然是真的,還知道上山了呢。
不過我瞧著腦子也不大好使,人家都摘野菜回來吃,她就知道摘山上那沒人要的酸杏子!”
邢鐵壯腦子裏立刻就浮現出夏月背個小筐子,細白的臉蛋熱的紅撲撲的,看著比那杏子更嫩更誘人。
忍不住就咽了下口水,脫口而出,“姑,我想娶夏月,你幫我想想法子!”
“你瘋了?!”邢倩倩尖叫一聲,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當初因為你這親事,我可沒少挨夏家的白眼,你現在又來後悔?”
邢鐵壯簡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懊惱的歎了口氣,湊到邢倩倩耳邊悄聲道:“葉青麥那個賤人,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邢倩倩又是一聲尖叫,嚇得躲在門口偷聽的李三妮一溜煙就跑了。
李三妮心裏的震驚不比邢倩倩少,但她並沒聽見邢鐵壯後麵那句,隻知道這個不要臉的表哥竟然還想著夏月姐姐!
夏月姐以前雖傻,但每每看見她都會衝著她笑眯眯的,有時候還會掏出個果子之類的給她吃。
夏家一大家子都特別好,哪像自己的親娘,整日罵自己是賠錢貨!
李三妮使勁摔著手裏的麵團,隱約露出的胳膊上還有著不少青青紫紫的傷疤。
她在想,若是自己生在夏家,那得多好!
炊煙漸漸升起,田裏幹活的漢子婦人們都陸陸續續往家趕。
夏冬陽到家的時候,杏子醬已經熬好了。
夏月烙了一摞子的雞蛋餅,香香軟軟,抹上些杏子醬,簡直瞬間就到達了美味的巔峰。
夏風身上有不少的傷,走起路來就疼,夏草就將晚飯給他端到屋子裏吃。
其他人還是在院子擺了飯,正準備吃,門口就傳來紀天杭的聲音。
“我聽說小公子病了,怎麼也不去叫我來給看一看?”
夏冬陽連忙起身迎了過去,“紀大夫,哪好意思總叫您過來,小子皮實,養養就好了。”
又瞧見身後除了雲極公子,還跟了個異常俊美的男人,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