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黑的。
時永瑢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是存在的了。
他好像正身處在一片滿目星河的夜空裏,無論是哪裏都帶著一些神秘的色彩,沒有花香,沒有流水,一直到盡頭,也都隻是無邊無際的銀河。
“我在哪兒?”時永瑢喃喃自語,“這是哪兒?”
他雙腳踏在虛空裏,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即使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意識卻在告訴他,這裏有小星星在閃爍。
“複初之始也。”
“感之所痛。”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徹在這虛幻的銀河中,悠長又別有深意,餘音繞梁,在時永瑢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
“複初之始也,感之所痛。”時永瑢緩緩念了一遍,但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
忽然。時永瑢的視野變得明亮了起來,他真的用肉眼看見了這一片的銀河世界,當他真正的抬起頭才發現,這漫天的星河,竟組成了一個紋路繁複的光圈,而光圈中竟隱隱的出現了一些圖像 。
“永瑢呢?”身居高位的皇帝震怒,“一個大活人還能說消失就消失!朕養了一群廢物!”
滿朝文武皆不敢作聲,全場除了皇帝的聲音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給我找!”皇上整個人都在顫抖,“翻遍全天下也要將永瑢給我找回來!”
“父皇息怒。”
朝上的聲音淺淺淡淡,大門外突然走過一個人,看那熟悉的眉眼,不正是當今六皇子,愛新覺羅永瑢?
“兒臣狩獵受傷,被一農夫收留治了傷,這才剛剛能下地,還請父皇見諒。”
他是誰?
時永瑢睜大了眼睛,想要告訴所有人他是假的,可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光圈中的皇上冷靜下來,賞了農夫,又叫了太醫給永瑢治傷。
畫麵漸漸消失,麵前又恢複成了銀色的光圈。
時永瑢仔細的看著,竟覺得這光圈似乎有些眼熟,但還沒等他想起來,整個世界就開始了劇烈的晃動,那個銀色的光圈開始一點一點的破碎,落在各處,散了一地的浮華。
“......時永瑢?時永瑢你快給我起來!”
睜開眼就是時言溪催命一般的叫聲,時永瑢剛剛清醒過來,太陽穴還在隱隱的疼,虛弱道,“叫什麼,沒死 也要被你搖死。”
時言溪見他 終於醒了,抽抽嗒嗒的,“你怎麼了啊,嚇死我了。”
“我......”時永瑢微微歎氣,“這個事情一時半會兒很難說清,我們回去說吧。”
房間裏以白色為主,鼻腔裏全是一種奇怪的味道,床旁邊還擺著一束花,時永瑢微微皺眉,“這是哪兒。”
時言溪扁扁嘴巴。
時永瑢:???
“這就是我們剛才路過的婦幼保健院,專門給女人和小孩看病的。”時言溪說道,“算你占便宜,暈在人家門口了。”
時永瑢麵紅耳赤,“快帶我走!”
時言溪沒讓他走,硬生生抓著時永瑢做了一係列的檢查,確定沒事了,才終於將時永瑢帶回了家,他一張臉又紅又漲,幾乎成了一隻煮熟的大蝦。
“現在可以說了。”時言溪問道,“怎麼回事?不是生病了吧。”
時永瑢搖了搖頭,斟酌了一下字句之後說道,“我可能上天了。”
時言溪:???
時言溪,“你給老娘說清楚。”
時永瑢一臉的嚴肅認真,“我看見的是夜空,裏邊全是星星 ,還有一個人在說話。”
“他說,複初之始也,感之所痛。”
時言溪聽的糊裏糊塗,“這什麼意思?”
時永瑢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寓意太深,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莫名其妙來到另一個時空有關係。
“還有。”時永瑢繼續道 ,“我還看見了一個光圈,特別漂亮的光圈。”
他拿過一邊的鉛筆和白紙信手作畫,不消片刻,他就在白紙上勾勒出了一個圓圈,圓圈的紋路複雜,花紋精美,時言溪一眼看過去,第一感覺就是神秘。
“他應該是銀色的。”時永瑢又添了兩筆,“用星星構成的,很美麗。”
時言溪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你是不是做夢了啊 。”
沒想到對麵那人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這個光圈我剛看見的時候非常眼熟,當時沒有想起來,現在我想起來了。”
時永瑢眼神飄了飄,“我來的時候,看見過一個圖騰,這個光圈,根本就是這個圖騰的一部分!”
“圖騰?”時言溪重複了一遍,“什麼圖騰 。”
“我還在那裏的時候,最後看見的就是一個圖騰。”時永瑢艱難的回想著,“有很多層,至少有一層和這個光圈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我在光圈裏看見了替代。”時永瑢低著頭,“替代我的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他說他才是永瑢,愛新覺羅永瑢。”
“他是永瑢,那我是誰?”
時永瑢低著頭有些失落,心裏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時言溪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拍了拍時永瑢的肩膀表達她的安慰。
“我怎麼辦?”他靜靜問。
時言溪在一次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開口道,“其實這件事放在以前我是不會相信的,但是你這個大活人擺在我麵前,我不相信的也被迫相信了......”
時言溪叨叨個沒完,時永瑢聽的直皺眉頭,直接打斷了她 問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時言溪微微抿唇,“你說這個事情會不會跟你來到這裏有關係,換句話說,我們說不定可以找到讓你回去的辦法?”
時永瑢瞬間眼前一亮,他怎麼就沒想到!
時言溪也十分高興,她興奮道,“太好了,這樣你就可以快點兒回去了!”
時永瑢嘴角也噙著笑意,但是一聽見這句話欣喜有十分也去了七分。
這丫頭就那麼想讓自己回去?一點也不想跟自己生活?
時永瑢心底的驚喜被衝了個一幹二淨,他怒氣衝衝的瞪了時言溪一眼,站起身就回了自己的臥室,還將們甩得震天響,留下時言溪一個人在客廳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