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躲閃不及，殷纖纖的手臂被程楓的指尖微微的帶動了一下，瞬間鮮血淋漓留下猙獰的傷口。

幾個回合下來，饒是殷纖纖全神貫注的對付程楓，還是不可避免的落了下風。

手上、腿上都是細碎的躲避時剮蹭到的小傷口，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的力量完全不及程楓的，就連引以為傲的速度也隻是稍快那麼一點。

在程楓的麵前，她就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沒什麼兩樣，被程楓拿下隻是時間問題！

她已經力竭撐不了多久了。

殷纖纖知道自己沒受傷都隻能堪堪躲開攻擊，現在受了傷再拖延下去，隻怕會沒命。

“程楓，你再不清醒過來，就是逼我廢了你！”殷纖纖朝著他低吼。

難道真如穎二所說，他們之間就這樣完了？

被威脅著的程楓毫無感覺，哪像之前還有會委屈這種小情緒存在。

他被殷纖纖擾的惱怒，勢如破竹的跑來攻向殷纖纖。

給過機會了，走到這一步，誰也沒怪誰。

殷纖纖掏出身上裝備的槍對準了程楓的頭，她的手不可抑製的微微發抖，但不影響扣動扳機後的準頭，她似乎已經能預見那血腥的場麵了。

一聲悶哼傳來，程楓在離她還有點距離的時候，渾身顫栗站不住的不停往後倒去。

什麼情況，又搞什麼把戲？

這次殷纖纖可不像方才那般，她架著槍時刻保持警惕。

內心自然還是希望他是真的好起來了的。

程楓跌倒在地上，弓起身子蜷縮在角落十分痛苦的樣子，嘴裏發出細碎的慘叫。

獠牙收了回去，體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恢複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一雙黑亮的眸子也變成了灰白。

見此殷纖纖才收了槍，心中說不上來是見他恢複的喜悅多一點，還是揍他一頓報仇的念頭更強烈。

她有些脫力，手中的槍滑落，整個人暈倒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程楓渾身麻木，動彈不得，灰白的眸子熱絡的看向殷纖纖，掙紮著想要靠過去，卻挪動不了分毫。

緩了好一會，他才能動，拖著身子來到殷纖纖的身邊，看著她昏迷不醒的模樣，心中悶悶的：“你，沒事吧。”

他的手僵硬的拍了拍殷纖纖的臉。

殷纖纖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程楓頭疼欲裂，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在腦子裏炸開一般。

疼的他想要撞牆。

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他保持著最後的清醒，打量這被破壞殆盡的地方，再從自己方才的感覺來判斷，他大概能知道是自己傷到她了。

雖然沒有記憶，那個時候的自己，他也控製不住。

心中還是升騰起一股愧疚之情，他分不出那是什麼，隻知道很難受。

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後將昏迷的殷纖纖端了起來。

是的，就是端！

不是公主抱的那種打橫抱起，而是雙手朝上將人橫著捧在臂彎上的端著，他快步進到別墅中，小心翼翼的緩慢的將人放在了床上。

他笨拙的伸手探向殷纖纖的脖子處，能感受到跳動的脈搏。

“對不起......”

真心實意的道歉卻也換不回人醒過來。

在他的意識裏，人受傷了是要處理傷口的，程楓不敢耽誤，找來了水還有她們之前出去帶回來的藥品。

藥他不會用，程楓埋怨自己的笨拙，他拍了拍自己的頭，灰白的眼眸中看向殷纖纖時有濃鬱的化不開的自責。

先清洗一下。

他一點點的擦拭著殷纖纖的臉，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慢但很細致的往下，抬起她的手臂時，程楓看到了她的傷口，纖細的手臂上被抓的皮開肉綻，傷口顯得猙獰可怖，程楓給她擦拭著傷口。

昏迷間的殷纖纖也是有感知的，她無意識的皺眉，嚶嚀了一聲。

聽到她聲音的程楓，灰白的眸子中寫滿了痛苦。

手輕輕的覆在她的傷口上，學著以前看到的人類模樣，吹了一下傷口。

程楓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他害她受傷了。

接下來，他輕輕的擦拭，生怕會弄疼了殷纖纖，等他將所有的傷口都清洗之後，他趴在殷纖纖的耳邊，再次道歉。

“都怪我......”

害你受傷......

他是喪屍，被喪屍抓傷的人也會變成喪屍。

這個簡單的念頭浮現在心中，程楓起初沒有什麼反應，後來忽然猛的抬頭。

變成，喪屍！

殷纖纖也會成為喪屍嗎？

程楓怔楞地守在床邊，看著毫無反應的殷纖纖，無數個複雜的念頭瞬間湧入腦海中，可又瞬間消失，快的讓他來不及抓到任何蛛絲馬跡。

若讓她變成同類，她會恨自己吧？

她曾是軍管，是將領，生來便是對付喪屍保家衛國的，如今卻要變成喪屍......

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要如何做，才能阻止她變成同類？

又或者，如何讓她接受，與自己變成同類的事實？

天逐漸泛起魚肚白，房間內的程楓，一動不動地守在殷纖纖身旁，昨晚的喪化的特征，此刻已經完全消退。

在樓下的兩人，猛地驚醒，沒看到殷纖纖的身影，對視一眼，心中莫名一慌。

穎二皺起眉，二話不說便翻過沙發，朝大門外走去。

院落中淩亂不堪的，現場還有血跡，牆壁上留下了喪屍抓過的痕跡，更重要的是殷纖纖的槍居然遺落在地上！

“穎一快來。”

穎一聞聲走出來，見到庭院中的一幕，瞳孔猛地一縮。

“他們人呢？”

穎二端著染血的槍，手指忍不住顫抖，聲音都跟著顫了顫：“怎麼辦？老大她會不會......”

“不會的，趕緊找人！”穎一厲聲打斷，正想出去找人，卻見程楓突兀地出現在視線中。

看到程楓，穎二立刻瞪起眼睛，拿著染血的槍，走到他麵前。

為什麼程楓好好的，她老大不見了。

“程楓是吧？我老大呢？殷纖纖呢？”

麵對穎二近乎暴怒的質問，程楓恍若未聞，直接越過兩人要朝外麵走去。

見程楓壓根不理自己，穎二眼底染上一抹猩紅，再次攔住他，厲聲逼問：“殷纖纖在哪？”

見狀，穎一伸手拉住她，讓她冷靜一點。

但穎二直接揮開穎一的手，不管手中已經染血，瞬間架槍對準了程楓的後腦。

“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