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堇封身上穿著暗紫的襴衫,襯的高大的身軀器宇軒昂,進屋先是跟江元九打了招呼,再看向宋池,禮貌地點了點頭。
“方才跟陸掌櫃在樓下的那名女子是?”江元九迫不及待先問。
“是陸某未過門的妻子,以九爺的錢財跟身份有多少貌美女子趨之若鶩,有的人九爺還是不打聽的好。”
陸堇封語氣直接,明裏暗裏都在護著陸染,聽著還真是護妻的口氣。
“今日的茶水算我陸某的,九爺請慢用。”
陸堇封語氣不卑不亢,掃了江元九一眼轉身出去了。
宋池的眸光一直追隨著,臉色微寒。
江元九吃了癟,端著茶盞大大灌了一口,揶揄道:“這什麼口氣,怕我搶是吧?”
他扭頭看向宋池:“我跟你說,我偏就喜歡吃這種不到嘴邊的東西。”
宋池沒理會他,走至棋盤那,修長白淨的指節撚起了一枚黑棋。
“未過門的妻子…”他嘴邊念念有詞。
從方才陸堇封與陸染的親近程度來看,他們並不陌生。
陸堇封雖然是陸府庶出,但是以他的條件不至於去娶一個村戶出身的女子。
可方才兩人在樓下的親密又作何解釋?
嗬,看來是他太輕信那個女人了。
宋池勾唇冷笑,手中的黑棋朝棋盤上一摁,整個棋局瞬間亂成一團。
江元九緩緩地咽下嘴裏的茶水,狐疑的視線望向宋池,陸堇封剛剛明明無視的人是他,宋池生什麼氣?
“罷了,罷了,那等小人物不需要你出手,我自會教訓,來來,繼續下棋。”
江元九站起來去收拾棋盤。
宋池已然沒有繼續下棋的興致:“去離鳶樓。”
“宋公子,你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這般頻繁光顧離鳶樓不太合適 。”
江元九嘴上這般說,腳下的步子已緊緊跟上了宋池。
離鳶樓是青樓,通常白日不開門接客,但是江元九作為離鳶樓的東家,他與宋池基本都是任何時候隨時進出。
江元九讓人上了一桌的好菜,兩壇子的太白禧,酒壇拆封,滿屋子酒香四溢。
這便是兩人的日常,喝酒,閑聊,下棋…
兩人觥籌交錯喝的昏天暗地,西落的日光落入杯中剔透的酒釀刺目不已。
“大少爺,是老奴,大少爺,你可在屋裏頭。”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擾亂了這一屋子的肉香酒氣。
池輕輕帶了一下寬袖,再起端起了已經斟滿的酒盞,聽是秦媽媽的聲音,他淡淡吩咐:“進來吧。”
秦媽媽輕手推門進屋:“大少爺…”話到嘴邊,察覺到了屋裏還有另外一個人,便是緊忙噤聲。
“說吧,江公子不是外人。”語落,仰頭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老奴聽府上的丫鬟都在說少夫人跟娘家斷了關係,可這時辰了卻尚未回府…”
宋池聽著,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鳳眸挑向了秦媽媽,漫不經心:“不就是一女人,走了朱秀海會再另尋的,你何必如此慌張?”
“老奴在府外遇見了央紅,她說少夫人從陸府出來後在客棧存了包袱,跟掌櫃的約好午時定會去取,還說少夫人留了些銀子要給老奴帶吃的,所以老奴覺得少夫人不是跑了,怕是出事了。”
秦媽媽說到這,語氣便也哽咽了起來,若不是看著天色都昏暗了下來,她也不敢貿然來煩擾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