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緊張的護住胸前。
葉北淮本想奚落她幾句,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肩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時,卻驀的屏住了呼吸。
昨天夜裏,他隻是嚇一嚇她,沒來真的,也沒注意到她身上有傷。
那些或深或淺的疤痕,雖然已經愈合,但一看就是新傷舊傷疊加,傷害一直就沒有停止過。
難道是之前在看守所被人打的?
可看守所又不是監獄,誰敢這麼大膽?
驀的,他又注意到她肩胛骨處的那個紋身,仔細辨認,那是一枚細長纖巧的柳葉,紋在那裏,倒也別致。
之前的驚疑又轉為涼薄。
他淡漠的笑:“還真是小太妹作風,永遠都上不了台麵!”
紋身提醒了葉北淮,何暖身上的傷其實就是從前跟別人打架打的。
那種小混混知道什麼自愛?
一想到她從前為非作歹,卑劣不堪的樣子,之前的疼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隻有滿滿的厭棄。
他轉身,連看也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從後麵的衣帽架上,隨便挑了件衣服,甩給她:“穿這件!”
拿著衣服,何暖才明白他的用意。
原來,他也嫌她穿得丟人,想讓她換衣服呢。
何暖看了一下,那是一件黑色的晚禮服,款式說不上多出彩倒也中規中距。
用衣服擋住裸露的身體,她警惕的看著他:“你......你出去一下。”
葉北淮回眸,戲謔的覷著她:“敢不要臉的爬/床,還怕人看?”
那天晚上,她是怎麼算計他的,他可記得一清二楚呢。
何暖見他沒有避嫌的意思,隻好轉過身來,背對著他,將那件晚禮服套在身上,將褲子褪下。
禮服是比較保守的款式,恰好遮住了她身上的傷疤。
隻是拉鏈是在後背的,她伸長了胳膊,也隻能拉上一半。
回頭,有些窘迫的看著葉北淮:“你......可以幫一下忙嗎?”
葉北淮低著頭,還在想心事,聽到她的求助,才朝她看過去。
衣服很襯她,很普通的款式竟被她穿出幾分高貴的氣質。
嗬......還不得歸功於她複製了何芊芊的基因,葉北淮堅信,這件衣服如果穿在何芊芊身上,肯定比她更驚豔。
何暖還在等著他的回答,臉頰緋紅,想看他又不敢看,欲說還休的樣子,惹的他又是一熱。
葉北淮擰眉,很不滿自己的反應,他冷哼:“收起你的小心思......”
“我是想讓你出去幫我叫位女士進來。”何暖看出他會錯了意,解釋。
讓他替自己拉拉鏈,他想得美!
葉北淮神色一凝,站起來,沉著臉走近,一手按著她的肩,一手將拉到一半的拉鏈往上一提。
拉鏈拉好,他又聞到那股不知是從她發間,還是從地上散發出來的酸甜氣息。
那味道醉醺醺的,像一位美麗的少女無意中打翻了一瓶美酒,香氣四濺,引人遐思。
他盯著她優美的天鵝頸,又產生那種想要咬一口的心思。
何暖卻突然轉身,臉上掛著淡淡的緋色。
被他眼中氤氳的欲念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了一步。
“謝謝。”低頭,她小心翼翼的想從他身側挪開身子,同時提醒他,“既然剛才是何家打電話,是不是現在該出去了?”
“就這麼出去?”
他睥睨著她,很不滿她招惹了自己,卻又想置身事外的姿態。
葉北淮指著自己的臉:“是想讓我告訴記者,我被自己的老婆實施了家庭暴力?”
何暖小臉一揚:“你搞清楚,昨天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
若不是他大半夜的對她動手動腳,她會對他施以暴力嗎?
何況,那本來就是誤傷!
她奮起反擊的樣子令他不爽,小太妹就是小太妹,伶牙俐齒的令人討厭!
見他臉色不好,何暖怕他再折騰自己,趕緊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支潤膚膏,打開,不由分說就往他的臉上抹。
她的手很重,葉北淮懷疑她根本就是利用給他處理傷口的機會在打擊報複。
她仍舊用力的在他臉上揉著,將潤膚膏推平,然後再拿起遮瑕膏,更加粗魯的抹上去。
直到他臉上的傷口不明顯了,才挑挑眉,將手上的遮瑕膏放下。
“好了。”
她讓開身後的鏡子,讓他自己看。
葉北淮掃一眼鏡子,又憊懶的看她一眼,摔門而去。
何暖舒了口氣,身體緊繃了太久,一鬆懈下來,肩都酸了。
又緩了一會兒才出去,臨出門時,還找了雙相對安全的高跟鞋換上,化了個與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的淡妝。
她出現在宴會廳時,因為葉北淮的現身,宴會的氣氛正達到頂峰。
他被一眾賓客擁簇著,恭維著,仿佛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在人群中熠熠生輝。
何暖看著他舉起手中的香檳,款款淺笑著,衝不遠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如惠示意,挑眉。
柳如惠受寵若驚,因為他一個舉動,所有人都朝這位混血模特看過來。
很快,便有人想起來,這個叫柳如惠的嫩模曾和葉北淮一起登上過娛樂版的頭條。
新聞的標題是:名門公子葉北淮與嫩模同遊歐洲,一路甜蜜牽手撒狗糧。
“原來看新聞還以為記者亂寫,現在看起來,他們好像真的有一腿。”
“嘖嘖,這還是當著未來嶽丈的麵呢,太不給麵子了吧。”
“怕不是他和何家大小姐的婚事要涼......”
賓客們七嘴八舌的議論,雖然都是竊竊私語,但那種詭異的氣氛還是令何長風和徐青感到幾分尷尬。
徐青又遠遠的給李管家使了個眼色。
李管家突然出現在何暖身邊:“大小姐,你看到了,那賤人還挑恤呢。不想讓人看笑話的話,一會兒你就好好表現。”
何暖站在宴會廳門外,冷眼看著這一幕,不作聲。
葉北淮擺明了不給何家人臉,讓她去自取其辱嗎?
那他對她的痛恨還不得再上幾個台階?她不是何長風的幫凶也成了真幫凶了。
何暖轉身欲走,卻被李管家再次攔住。
“大小姐,你既擔著這個身份,還請你明白自己的位置!”李管家又離近了些,警告她,“去,到葉少的身邊去!”
“我有必要聽一條狗的?”
何暖忍無可忍,揚手一個耳光抽下去。
“啪”的一下,李管家被打得偏過頭。他愣了,音樂倏地停止,所有的人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