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葉北淮無情的糾正她，同時起身離開。

背對著何暖，葉北淮隨手抓過一件睡袍，裹住了自己。他腦海裏又掠過那天她和那個男人約會的場景。

緋色的光暈裏，她美的如詩如畫，男人目光寵溺，動作無比輕柔。

胸口處很悶，他從床頭的櫃子上摸出一包煙，叼了一根，哢噠一聲，點燃。

“這次是警告！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利用爺爺耍心機，別怪我不客氣！”葉北淮吐出氤氳的煙圈，冷漠的警告她。

然後，他站起來，摔門而去。

他一出臥室，何暖就赤著腳跳下床，不由分說的反鎖了門。

靠在門上，她抱著肩膀，微不可察的發著抖。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由最初的愛隻剩下怕？

她怕他，怕他冷漠的眼神，怕他說出的每一個字，怕他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她不確定他有沒有離開公寓，所以，後半夜，何暖睡的並不好。

早上醒來時，枕巾竟然泛著涼涼的濕意，再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睛也是腫的。

洗漱之後，換好衣服，她才小心翼翼的拉開門。

樓下的客廳裏空蕩蕩的，何暖鬆了口氣。

每天早上她都會煮一些簡單的早餐，自己吃完之後，再帶一份去醫院給她媽媽。

她打開冰箱，照舊準備著早餐。

砂鍋裏熱騰騰的魚片粥翻滾著，散發著特有的鮮香。

何暖熟練的關上火，從另一個鍋裏揀出煮好的雞蛋，放到冷水中冰著，而碟子裏是她昨晚就淹漬好的蘿卜泡菜。

她做事的時候很專注，完全沒注意客廳裏何時多了一個人。

轉身，驟然看到葉北淮的身影時，她嚇的差點跌落了手上的盤子。

“你居然沒走？”

看到他，她竟有些失望，更多的是頭疼。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

“這是我家。”他仍穿著深色的睡袍，很不滿她的語氣。

何暖才覺得自己的語氣差勁了點。

事到如今，她並不想與他為敵。她知道，哪怕他們的關係可以緩和那麼一點點，或許，她的日子就不會這麼難過。

“你......起的還挺早。”她把雞蛋放在餐桌上，尷尬的找著話題。

他坐在沙發上，冷峻的眉宇間分明還帶著倦怠。

他冷哼：“早嗎？”

何暖臉上討好的笑意消失，轉身，又去廚房裏拿早餐。

粥端來，她拿起碗，糾結著要不要給他盛一碗。

“你要吃......”

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葉北淮恰好坐在沙發上，隻冷冷一瞥就看到手機屏幕上晃動的男人頭像。

正是那天跟何暖眉來眼去的那位。

何暖過來拿手機，然而，還未碰到，已被男人狠狠慣到身後的沙發上。

手機被他握在掌心，幾欲捏碎。

“他是誰？”他有力的手臂撐在她身側，眸子裏是墨色的火焰。

手機還在震動，何暖看一眼楚清的名字。

“關你什麼事？”她去搶她的手機，誰知，手機卻被他狠狠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下一秒，下頜被他死死捏住。

“何暖，你怕是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盛怒的眸像冰淩，狠狠的想要把她刺透，“你是何芊芊的替身，替身就該有替身的樣子！安分守已，不出差錯，才是你的本份！才第幾天，你就開始和野男人私會。 芊芊那麼冰清玉潔，而你呢？”

他捏著她的下頜，令她不得不看著自己。

那張純美的臉，微微泛著蒼白，眼底明明已有淚意，卻咬著唇瓣，就是不肯哭出來。

本來暗淡的嘴唇被她咬出了一片緋色，像色澤嬌豔的花瓣，在引著他去采擷。

他鄙夷，想抗拒。

然而，菲薄的唇卻不由自主的覆上去，先是掠過她的唇，又壓著她，一路往下......

“這麼急著去見野男人？”

他的呼吸變的紊亂，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感受到危險，何暖緊張的渾身緊繃。

“葉北淮，那你呢？你覺得我下賤，卑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更下賤的事？”

她拉住他亂來的手，小心的保護著她的腹部，對上那雙即使迷亂卻依舊冰冷的眼睛。

他凝著她，看著她那又與何芊芊一模一樣的眼睛，心底劃過一陣鈍痛。

她不是何芊芊，她是何暖。

給芊芊造成致命傷害的何暖。

清醒的意識一點點回籠，卻比剛才迷失的時候更讓他難過。

“所以，葉北淮，你要睡了你愛人的妹妹嗎？”

何暖淒然的笑，鬆開握在他腕上的手。

身體慵懶的往下躺去，緋色的唇一張一闔，說出的話無比諷刺：“那可真是感人至深啊......原來，堂堂葉少就是這麼愛著我的姐姐的。”

他的眸徹底冷寂，就像孤零零掛在天邊的寒星。

鬆開她，緩緩起身，有些厭棄的掃一眼她鬆開了兩顆紐扣的胸口。

“睡你？我嫌臟！”

他抓過一件衣服，兜頭往她身上一擲，蓋住那張惹人厭的臉。

“何暖，你給我記住，從你費盡心機成為葉太太的那一刻，你就隻能是何芊芊的影子。再敢有半分敗壞芊芊名聲的行為，我要你好看！”

他轉身上了樓。

何暖躺在沙發上，卻是半天沒動。

明明已經心死，為什麼還是會感覺到痛？

距離和他登記才過了一個星期，已如此煎熬，未來的每一天，她要如何度日？

她想起楚清跟她說過的那句話，生活就是要努力的麵向陽光，這樣喪中才會有希望。

坐起來，抹掉眸子裏氤氳的霧氣。

何暖起身，像往常那樣給媽媽的餐盒裏裝早餐。

她將那些粥統統倒了過去，還有雞蛋，泡菜。

驀的，小腹處傳來一陣鈍痛，接著，便有一股熱流湧出。

正在收拾的何暖停住，腦子裏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衝進洗手間，脫掉褲子，看到了一片紅色的血漬。

心怦怦跳的很厲害，何暖扶著門，險些站不住。

樓上傳來腳步聲，她眼睜睜看著葉北淮從她麵前經過，他已經換好了正裝，一臉淡漠的準備離開，眼中仿佛沒有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