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淮恨我,你們憑什麼認為他會娶我?”何暖眼裏的諷意更刺眼。
何長風冷哼:“你隻要同意嫁,其餘的你不用管!”
“我不同意!”
何暖斷然拒絕。
葉北淮認準了是她害了何芊芊,恨不得她下地獄。
她忘不了大雨中他冷漠的眼神,還有那句,坐牢算什麼,他要她一輩子活在罪惡裏。
更忘不了他讓她打掉孩子時的狠決和冷酷。
何長風氣極敗壞:“何暖,芊芊和何家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該識相的去嫁人,贖罪!你以為不嫁就可以保住孩子?休想!葉少不會放過你!你說出真相,葉爺爺也不會放過你!”
每一個字,椎心刺骨。很難想象,這些話都是她的親生父親說出來的。
何暖站在那裏,死死的咬著嘴唇。
終於,她忍著淚去開門,想從這裏逃走。
然而手才碰到門把手,就被徐青一把扯開。
“還跑?看來,你的腦筋還是不夠清楚!”
徐青冷笑,懶的再和她廢話,和家裏的傭人使了個眼色,馬上就有幾個傭人過來,七手八腳的將何暖拖進最裏麵的客房裏並鎖上門。
何暖不甘心,拚命的砸門。
門外傳來徐青冷漠的聲音:“你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想通了答應嫁人,什麼時候出來!我再提醒你一句,別拿你肚子裏的孩子開玩笑!現在,這個孩子是你唯一的籌碼!”
高跟鞋聲噠噠噠的遠去,接著,周圍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
何暖徒勞的捶著門,沒有人理她。
她又去看窗子,不知何時,屋裏的唯一窗子已經被封死。
看樣子,他們早就想好怎麼對付她。
何暖頹然的坐在床上,努力的理順思緒。
她懷著孕,不能和他們硬碰硬。
或許,她應該迂回一點,先答應結婚,再想辦法逃走。
總之,她不能嫁給葉北淮。
就衝他對自己有那麼大的偏見,嫁給他,她不會幸福的。
天色漸晚,快到九點的時候,外麵傳來響動。
門開了,傭人給她端來晚餐。
“你!”傭人沒好氣的手指著何暖,“起來把飯吃了。夫人說了,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了孩子。”
何暖躺在床上,還在想主意。
她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她想了想,坐起來,來到那張小巧的餐桌前。
麵前的菜式還算精致,有葷有素,搭配合理。
看樣子,葉家很重視她肚子裏的孩子。
也對,沒了這個孩子,他們哪兒來的理由去忽悠葉爺爺呢?
走到這一步,終於從暗無天日的看守所解脫出來。何暖摸了摸仍舊平坦的小腹,唇邊牽起一抹澀然。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全這個無辜的小生命。
於是,拿起筷子,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麵前的飯菜。
“你這樣就對了。何暖,不是我說,你和大小姐長得一模一樣,運氣可比大小姐好多了。明明幹了那麼多壞事,最後嫁到葉家的卻是你。命運不公啊,我們大小姐太可憐了......”
傭人是自小照顧何芊芊的,看著何暖,陰陽怪氣的鳴不平。
“是啊,有人就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不過,你更慘,連丫鬟都不如。”何暖輕飄飄的刺她。
傭人怔忡著,臉色青白。
她又放下筷子,扯了扯唇角,“對了,一會兒你告訴我爸,就說我想明白了,我嫁!”
半晌,才聽到傭人情緒複雜的應了句:“知道了。”
何暖吃過飯,門又鎖上了。
她坐在床上,等著徐青來和她談。
可沒一會兒,頭就開始發沉,靠在那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夢中,隱約聽到徐青的笑聲,徐青在打電話,言語間盡是阿諛奉承。
後來,她覺得有人拉她,再後來,她睡的沉了,就不記得什麼了。
不知睡了多久,何暖被一股難耐的暖意給熱醒了。
頭很昏很沉,渾身上下卻像被炭火烤過,她不由自主的拉著衣領往下扯,喉嚨間發出小貓似的輕嚶。
開門聲響,接著燈亮了。
何暖微微睜開眼睛,隱隱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
是葉北淮?
她以為出現了幻覺,再一次揉眼睛。
床的一角陷下去,他拉扯著領帶,邪肆的坐下來。
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眸時,何暖聞到了清冽的酒香味。
“葉北淮,你怎麼在這裏?”
何暖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她記得睡著時明明在何家,而這裏,似乎是酒店。
“芊芊......”
他仿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驀的,高大的身軀覆過來,將她壓在身下。
“是你嗎?芊芊......”他灼熱的手掌捧住她的臉,呼吸滾燙,聲音溫柔的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當他混合著酒氣的唇落下來時,何暖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做夢。
“芊芊,我就知道,你不會離我而去。你舍不得......我們就要訂婚了,你怎麼舍得......”
他像是喝醉了,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繾綣的吻她,同時向下撕扯著她的衣服。
他帶著薄繭的掌心碰到她肩上的傷口,何暖痛的直吸氣。
那些傷是在看守所的時候,被獄友打的。
新傷疊著舊傷,從來就沒好利索過。
她突然的緊繃讓他停下來,望著那些傷口,眸子裏劃過疼惜。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是你那個歹毒的妹妹?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他滾燙的吻輕輕的落在那些傷口上,仿佛他捧著的是一件至愛的珍寶。
他的熾熱和溫柔讓何暖想到那一夜的他,也是像這樣,把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繾綣的叫著她的名字:“芊芊......”
是芊芊,不是何暖!
豁然清醒的她憑著最後一分理智推開他:“放開我,你認錯人了。”
何暖踉蹌的下床,然而,渾身綿軟無力,很快又被身後的男人重新拽回去。
“芊芊,不要走。”他更加狂熱的吻她,扯落她的衣服,然後不顧她的反抗......
藥物的作用,加上太累,何暖又睡著了。
在夢裏,她又見到了葉北淮。
校園的操場上,才二十出頭的葉北淮穿著湛藍色的運動裝,卡位,搶籃板,扣籃,動作瀟灑利落,很有青春的衝勁,讓隻有十六歲的何暖看呆了。
當籃球飛出場外,朝她砸過來時,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一個矯健的身影搶過來,擋住即將砸到她臉上的球,回頭,一抹耀眼的笑容,讓何暖記住了他的名字:葉北淮。
感受到那兩道利箭似的注視,何暖醒了。
睜開眼睛,她打了個激靈。
葉北淮長腿疊加,坐在她床前的沙發上,陰鷙的目光看著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兩個窟窿。
夢有多美,現實就有多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