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小小的身邊全圍著人，被叫回來的家庭醫生不敢怠慢了，聽診器不停地動著，摸了摸她的頭，取下腋下的溫度計，“要送醫院，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

蘇瀟聽言，抱起小小就衝出許家，顧不得眼前的狀況，東東也跟著在後麵跑著喊著蘇瀟，蘇瀟全然不想，朝著車子衝過去，飛速上車，迅速啟動。

周茵茵抱起傷心哭泣東東，“東東乖，我們等會去等會去！”輕聲安慰著，“東東乖…”這三年來，她第一次見東東哭。

可是周茵茵明白，現在不是添亂的時候，她眉頭緊鎖，望著蘇瀟急迫的背影，心裏默默祈禱著。

車上的蘇瀟不停地看著女兒的狀況，嘴裏念叨著小小的名字，喚著她，可是，小小雙眼緊閉，濃鬱的眉毛湊成一團，麵露痛苦的樣子。

“媽咪…我好疼。”小小在後排座不安地翻動著，“媽咪…”她的呼吸急促，蘇瀟也跟著心跳頻率增加，她望著前方擁堵的道路，盯著女兒的狀態，她急哭了。

“媽咪…”小小艱難地睜開眼睛，“媽咪別哭，小小不是很疼的。”她安慰著去蘇瀟，她聽到了媽咪的哭聲了。

“寶寶乖，媽咪沒哭，寶寶，和媽咪說說話，說什麼都行，你剛剛不是想要見爸爸嗎，我馬上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蘇瀟抹幹眼淚，手指顫抖著按著電話，撥了好一陣子，她都沒有撥通。

“媽咪，小小不要爸爸的，要媽咪。”蘇小小側臉盯著蘇瀟啜泣的樣子，“媽咪不哭…”

“媽咪聽小小的話，不哭不哭。”蘇瀟努力地揚起笑容，路上的車況隻能讓她們緩慢前進，“小小，聽見媽咪的聲音了嗎？”

“喂？蘇瀟？是你嗎？”那邊的電話忽然被接通了，許琛正在公司開晨會，手機裏有數十個許宅的電話，他一個都沒有接。

“你在忙嗎？許琛。”蘇瀟努力平複心情，“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許琛抬抬手，散了會，單手插兜走到角落，“什麼事，你還有事求我嗎？”

“你能來五大道一趟嗎，我和小小被困在這裏走不通，小小生病了，這裏堵車。”蘇瀟直言不諱，“要是打擾你的話，不用勉強。”

“五大道是吧，等我三分鐘。”許琛不理會蘇瀟的別扭情緒，“小小，聽得見爸爸的聲音嗎？”

“嗯…”小小噘著嘴，委委屈屈，“爸爸。”

“寶貝，乖，爸爸馬上來接你。”許琛一路小跑，按下專用電梯，溫柔地說著，“小小疼嗎？記得和媽咪說說話，她很擔心你的。”

“嗯，我很聽話的。”小小拖著臉蛋，“爸爸，我和媽咪等你哦，快點來。”

“快了。”許琛的聲音忽大忽小，還有一陣風聲，“爸爸來了，蘇瀟，車牌號。”

“QE624318。”蘇瀟如實回答。

三分鐘，不多不少，許琛拍著車窗，“下車。”他指了指自己的後座，蘇瀟深吸一口氣，哭笑不得，“你沒有開玩笑？”

“機車應該是最好的選擇，這車，張特助等會來開走，你放心。”許琛遞給她安全帽，“小小呢？”

正在蘇瀟背上的小小伸出自己的小拳頭，探出頭，可可愛愛，“我在這裏。”

許琛麵色認真，摸了摸小小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又伸頭靠著小小的額頭，他的呼吸正好在蘇瀟的耳邊，“沒事的。”

蘇瀟微微顫抖，不自然地別過頭，想要逃離著讓人著迷的氣息。

許琛側目，望著女人的小動作，她的耳朵甚紅，他微微一笑，摸著小小的腦袋，“乖。”

三人一起上車，轟鳴的發動機聲音，在公路上絕塵而去。

不到十分鐘，小小順利抵達醫院，她縮在許琛的懷中，小小的一團，惹人憐愛。

“我已經約好醫生了，我們直接去。”許琛瞧見蘇瀟手足無措的樣子，“你別急，小小不會有事的。”

三人跟著人群上了電梯，人滿為患的電梯，小小漸漸沒了力氣，頭無力地靠在許琛的肩膀上，許琛趁機握住蘇瀟的手，“別動，孩子睡了。”

許琛的話堵住了蘇瀟接下去的所有動作，她被迫緊貼著許琛的身體，前後左右都是人，她盡量空出空間來。

電梯來到十五層兒童科，許琛自然地牽著蘇瀟走出電梯，“龔醫生在嗎？”

“許先生許夫人是吧？龔醫生剛剛結束會診正在等三位。”護士將他們帶到醫生辦公室。

剛到門口蘇瀟突然頓住腳步，許琛疑惑回頭，“你要是害怕，我進去陪著小小，你在這裏等東東？”他攥著她的手，輕輕一握。

低著頭的蘇瀟抬起頭，淚眼婆娑，“許琛，小小是有…”

“檢查了才知道。”許琛接著話，給予笑容，“蘇瀟，她會沒事的。”

他的語氣堅定，此時此刻，蘇瀟除了他，沒誰可以相信了。

蘇瀟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著，腦子裏不斷浮現著在Q國的種種，醫生已經說了病情控製得很好，和健康的孩子沒有區別的，可是現在......

她捂著雙眼，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著，很重很重，仿佛要把地板砸出一個窟窿。

“蘇小姐，您的女兒可能有家族遺傳病…”她的耳邊乍現著醫生的話，他表情正常，眼神無光，當時的蘇瀟完全沒有希望了，“小小…”

她雙手緊握著，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低聲怒吼著，“小小！”

“喲…這是哪位啊？”妖豔的步伐和嫵媚的聲線，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蘇瀟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蘇瀟，你來婦產科幹嘛？不會是懷孕了吧？不會吧…”陳瑤晴捂嘴驚呼著，“你是被那王家三兄弟給？”

在兒童科的旁邊，便是粉色走廊的婦產科。

忽然，陳瑤晴的耳發被吹起，在她的耳邊有一陣呼嘯而過的風聲，她悻悻地扭頭，是一個不小的拳頭，“陳瑤晴，昨天在許琛家你沒有吃夠我的巴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