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後。

“媽咪，媽咪，這個是什麼？”身邊的萌寶，肉肉的小手緊緊地攥著蘇瀟的手指，“這次的飛機比上次的大超多！”蘇小小麵目皺巴在一起，比劃著自己的驚訝。

在蘇瀟的左手邊，跟著一個酷酷的萌寶，年紀輕輕就要架著墨鏡裝酷耍帥，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忍不住吐槽，“你是笨蛋嗎？這不是媽咪的私人飛機了，大有什麼用？坐著又不舒服！”

“媽咪，哥哥凶我！”蘇小小晃著蘇瀟的手撒嬌，“哥哥以後肯定沒老婆！”

“對，你哥哥注定孤獨終老！”蘇瀟抱起女兒，拉著兒子的手，“東東，抓緊了，別跟丟了。”

蘇東東聳聳肩，別扭地握住媽咪的手，“男孩子大丈夫，才不要媽咪牽著！多丟人！”嘴裏嘟嘟囔囔。

蘇瀟笑而不語，倒是握得兒子更緊了。

三人迅速登機，就算是頭等艙依舊讓蘇東東眉頭緊皺，“媽咪，為什麼咱們不能坐私人飛機？”

“你開？我又開不了。”蘇瀟反問著，“東東，別嫌棄了，到時候我讓你幹媽給你多來幾個漂亮小姐姐！”

蘇瀟開著玩笑，順便撫平了兒子的眉頭，“乖乖聽話睡覺，一睜一閉，咱們就要到家了。”

是，到家了，她蘇瀟，回來了，蘇瀟莞爾，“許琛，你準備好了嗎？”

可是身旁的女兒卻躁動不安了，“媽咪媽咪，那個戴墨鏡的叔叔好帥！”小小把著座椅，光明正大地說著，聲兒還不小。

旁人聽了都直樂嗬。

當事人亦是如此，許琛早已注意到了這炙熱的目光，摘下墨鏡，看著糯糯的小女孩，抿嘴笑著。

蘇小小立馬倒進蘇瀟懷中，“媽咪，你去拐了那個叔叔做老公吧！真的！”

“蘇小小！”蘇瀟厲聲說道，“不聽話的話，我就把你扔下去！”

“哼！媽咪就會欺負我們這些做小孩的！”蘇小小雙手環胸，別過頭，不理會。

“姓蘇？蘇小小？”許琛聽了去，內心無法平靜。

三年前突然消失的女人，帶著他的孩子跑了，了無音訊，此時此刻，蘇這個姓讓他無比敏感。

隻不過不遠處的女人戴著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那邊還在爭論著什麼，飛機已經開始起飛了，大家也都安靜下來，許琛靠著椅背，加緊T國的處理文件，飛機升空後，平穩飛行。

不知何時，周圍也都安靜下來，許琛微閉雙眼，忽而間，腳上一陣疼，他猛地睜眼。

是那個小女娃，她此時正坐在自己的皮鞋上，彎著腰，撿東西。

“嘿嘿，帥叔叔，你不會生氣吧，我的畫筆掉了。”蘇小小抬頭，笑得甜蜜，晃著自己的畫筆。

可是，許琛被嚇到了，這張臉，就是蘇瀟的縮小版，眉眼之間的相像讓他震驚好一會兒。

直到蘇小小已經回到座位，他才抽神，隻不過......

“哥哥，那個帥叔叔還是算了吧，看起來腦子不太靈光的樣子，剛剛看見我，嘴巴長得老大了，看起來像是媽咪口中說的…那個…”蘇小小撓著頭，硬是想不起來。

“老年癡呆。”蘇東東接著話。

兩人一唱一和，許琛，麵如黑炭，隻不過，這四個字，莫名耳熟。

他望著斜前方兩個嘀嘀咕咕的小孩，無可奈何，被人形容成“癡呆”，除了那個女人，他們是第二個，許琛盯著窗外，萬裏無雲，心情突然明朗起來。

幾個小時的路程讓蘇瀟疲憊不堪，下飛機這事還是兩個孩子叫醒她的，迷迷糊糊，暈頭轉向。

“媽咪，你在這裏等著我和哥哥吧，我們去取行李！”蘇小小自告奮勇走在前，拽著不情不願的哥哥飛奔離開。

蘇瀟倒是樂得自在，閉眼假寐，這事，他們比自己更熟。

“哥哥，我聰明吧？”蘇小小拍著胸脯，得意地問著。

“還行吧。”蘇東東摸著鼻子，將墨鏡取下來，“小小，那個癡呆過來了！”

“帥叔叔，你可以幫我拿一下那個小黃人的行李箱嗎！”蘇小小扯了扯許琛的衣角，指著行李箱。

許琛倒是沒搭話，彎腰去取行李，隻不過另外一個調皮鬼繞到他身後，踩住他的鞋子。

“哎哎哎，叔叔，不是那個！是這個！”蘇小小立馬出聲，跳著指著遠處的小豬佩奇，“嘻嘻…”

許琛瞧見這可愛的笑容，也沒辦法生氣，向前一步時，他隻覺腳底微涼，黑色的襪子瞬間脫離鞋中，看起來滑稽不已。氣氛逐漸尷尬起來，蘇東東站在一旁捧腹大笑，許琛這才側目，麵色鐵青，定睛時卻再次震驚。

這個小孩，和他，太像了。

蘇東東察覺不妙，立馬戴上墨鏡和口罩，也才大方同許琛對視。

“小小的個子，倒是挺不服輸的。”許琛難得耐心，蹲下身子詢問，“你家裏人呢。”

“媽媽在那邊，爸爸年紀輕輕就得了癡呆了。”蘇東東出口回答，傲慢不已。

“......”許琛被噎住了，這話他又覺得特別熟悉。

“小小，我們走！”蘇東東拉著妹妹的手，手中並沒有行李箱。

許琛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起身時，“媽媽！這個壞人拿我的行李箱！”一個小孩抱著自己的小黃人和佩奇，眼淚婆娑，楚楚可憐。

“看起來人模人樣，沒想到還偷拿別人行李箱。”家長上下打量一番，嘴裏嘰嘰咕咕，牽著孩子離開。

許琛此時轉頭，蘇東東和蘇小小，同時扮鬼臉，淘氣極了。

“耶！他可真笨！幸好媽咪把他給甩了，長得好看也沒用。”蘇小小插著腰自言自語，“哥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等著唄。”蘇東東邪魅一笑，看起來像個小大人，“小小，咱們可約定好了，不能離開媽咪！”

“這事肯定的！”蘇小小打著保票，舉起自己的小手，認真無比。

“行李呢？”在他們的頭頂，是一臉茫然的蘇瀟，“你們倆又在密謀什麼？”她揉著自己的惺忪睡眼，“茵茵幹媽打電話催了！”

“媽咪，我悄悄告訴你哎，那邊那個帥叔叔竟然喜歡小孩子的東西！”蘇小小拉著蘇瀟的手，踮起腳，小聲嘀咕著。

蘇瀟疑惑，投向目光，恰好，許琛亦是如此。

四目相對時，滿是驚訝。

對於蘇瀟而言，這時機並不好，她回國，可不是以這種身份。

“蘇瀟？是你嗎？”許琛輕聲呢喃著，腿腳不自覺地上前，“蘇瀟？”

他竟然帶著一臉期待站在了蘇瀟的麵前，眼眸之中全是試探，蘇瀟楞在原地，雙腿如鉛塊重，“Excuse me？”

她張口時，許琛有些失望。

“媽咪…”蘇小小望著他，又看了看蘇瀟，“我們…”

蘇瀟立馬捂著她的嘴，微微一笑，飛速離開，連行李都來不及拿。

屆時，“請蘇瀟旅客，蘇小小旅客，蘇東東旅客，前往行李提取處提取行李，謝謝。”

廣播之中的甜美聲音讓許琛恍然，回過神時，三個背影早已不見......

“你們怎麼這麼喘？哎呀！我的寶貝們！”周茵茵如願接到了寶貝們，“想不想幹媽！”

“想！”“不想！”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著，內容大相徑庭，“幹媽，我剛剛見到了帥哥！”小小抱著周茵茵的脖子，說得津津有味，朝著車子走去。

“媽咪！”蘇東東出聲喚住了呆滯的蘇瀟，“剛剛那個是我和小小的爸爸吧。”

蘇瀟一怔，盯著麵前鎮定的小孩，一時間不知作何解釋，她伸出手，摸著他的腦袋，歎著氣，“這麼聰明，應該像我，不像你爸。”

這次輪到蘇東東無語了，“果然是媽咪，從來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