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火氣也消了下來,隻是輕歎了口氣說:“你啊,真不懂女人的心,好生安慰她幾句她也不至於會想自盡,你若是再說她的話,她又指不定明兒個又會再上吊,哀家真是頭痛,動不動就自殺,怎麼就不能消停會。”
一手揉揉額頭往裏走,金熙瞪了木魚一眼,討好地上前扶著太後往裏麵去:“母後啊,你看後宮這麼亂,有些無關人還是出宮好了,免得到時有什麼差錯,人家還不知怎麼背地裏說呢。”
這小公雞倒真是好,有個多寵多愛他的親娘,要是換了個壞太後,看他不死得慘。生得好果然可以不用懂得早,這青春期也來得比別人的要晚一些。
金熙的話音這才一落,隻見永寧宮裏的嬤嬤急急跑了出來,一臉的驚慌之色,看到了太後撲地跪下:“啟稟太後娘娘,小遊撞牆死了。”
小遊是侍候太後的宮女,今兒個是冒犯在太後的氣頭上了,太後責備了幾句心裏難受又害怕,便一頭壯烈地撞在宮女偏後殿的地方。
鮮紅鮮紅的血染得青石板都有些猙獰,早有公公用白布將她掩蓋著,還有幾個公公正在用水洗著被血染紅的牆。
“唉。”太後是長長地一歎。
所有人心弦都提了起來,慶公公輕聲地說:“太後娘娘莫要傷了身子。不過是個奴才而已。”
太後轉頭吩咐:“慶公公,好生厚葬她,去她家瞧瞧能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
“奴才知道,太後娘娘莫要難過,這血腥之氣不好,太後娘娘還是請回吧。”
慶公公留了下來處理後事,太後有些疲累地說:“皇上,你也先回去歇著吧!”
“母後?”金熙漂亮的眼眸裏浮上了擔憂:“慶公公說得對,隻不過是一個宮女,母後不必為一個低下的宮女而傷心的。”
“宮女也是人。”木魚淡淡地插了句,她很想忍住的,偏就是忍不住要說出來,小皇上這思想真要不得,太後還有仁慈之心,可是他以後是一個國君,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大膽。”金熙瞪了她一眼:“朕麵前,焉有你說話的份。”
“好了,別吵了,皇兒,這小遊也侍候哀家好幾年了,徜若哀家早上沒有斥責她,她也不至於此,宮女也是盛錦的子民啊,皇上以後也得記住,身為君者,說話做事必得三思而後行。”
小皇上眼一斜,嘴裏說:“母後,朕知道了。”
可那小樣看得木魚想扁他,一看就是心口不一,鄙視了他一眼就移走眼光,小皇上卻是個敏感的人,這一鄙視居然能接收到,勾起新仇舊怨暴怒地說:“看什麼看,母後,你看她是何等的大膽,這個宮裏有她沒我。”
她甜甜一笑:“皇上,剛才太後娘娘說你凡事要三思而行的,皇上是真的聽進去了麼?”
他差點要跳起來滅了她,卻是有些窘怒,看了看太後還是忍下了。
太後眼裏滑過一絲訝異的神色,卻又迅速地消落,依然淡靜地說:“木魚,你可願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