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黃符起到了作用,蘇韻口中的黑血已經停止流淌,整個人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淩孤舟看到這一幕,總算是放心下來,默默的將手機塞進了口袋:“丁辰,你伯母雖然說話比較過分,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莫要記恨她。”
“放心吧,我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丁辰微微一笑,一臉隨和:“雖說我帶著婚約來的,但是男女之事講究你情我願,蘇小姐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的。”
後半句話,他是看著淩萱說的,雙眼之中充斥著真誠。
淩萱此刻也鬧了個大紅臉,她方才那般斥責對方,卻不想他還是願意出手相救。
正如丁辰話中所說的,婚約隻是一部分。言外之意哪怕沒有這個東西,他還是願意幫忙。
在這份恩情麵前,淩萱覺得自己和母親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於冷淡了,甚至傷了人家的心。
想到此處,她悄然低下頭,言語誠懇:“丁辰,剛剛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如果你有辦法的話,請你一定要救救我母親。”
“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這次的情況和先前明顯不一樣!”
說話間,丁辰突然麵色一凝,迅速走到了淩萱的麵前,食指輕輕托住對方的下巴,慢慢調整到了對視的角度,緩緩湊近了過去。
“你,你要做什麼?”
淩萱心中一驚,臉蛋瞬間紅的像個蘋果。剛剛還誇你呢,眨眼間就做出如此輕佻的動作,這擺明著耍流氓麼!
甚至連淩孤舟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我看你小子順眼,你也不能擋著我的麵調戲我女兒吧?
兩人心中各懷心思,卻不想丁辰的動作也恰到好處的戛然而止。
他盯著淩萱的臉看了許久,仿佛是在看一件工藝品一樣,眼中沒有絲毫色欲的念頭,反而純淨如水般清澈。
感受到對方的專注和單純,淩萱剛剛還生出的怒火瞬間消失了,轉而靜靜的站在那,任由其擺布。
片刻之後,丁辰雙手齊用,小心的扶住對方的臉頰,仔細觀察了起來,是不是口中還發出驚咦之聲。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淩萱被擺弄的實在是不好意思,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丁辰放下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麵露思索:“不對啊,按道理說我昨日施法之後,你麵容之中的灰氣應該消退了才對,怎麼還加重了?”
“我的臉上有灰氣?”
淩萱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臉頰,隨後趕緊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發現並沒有任何異樣。
淩孤舟同樣聽不明白,隻能默默的將蘇韻抱到沙發上躺好,小心的照看著。
突然間,丁辰猛地一擺手,大叫一聲:“好家夥,我總算知道是什麼原因了。真是沒想到,居然還用上了連環計。”
“你發現什麼了?”
“還記得初次見麵,我說的那番話嗎?”
有了丁辰的提醒,淩萱這才想起來那天在公司發生的事情。
當時他就說自己上庭發黑,當時她還不以為意,卻沒想到很快便應驗了。
丁辰繼續解釋:“我原本以為是昨日那邪祟上了伯母的身所致,可是今日仔細觀察,卻發現還有另外一層。”
實際上,他方才之所以仔細端詳淩萱的麵容,便是在觀其麵向的變化。
昨日蘇韻身上的邪祟被祛除之後,按道理說淩萱應該會逐漸恢複的。
卻不想黑氣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加重了。這就說明,二人之間的聯係仍在,卻不是昨日那邪祟導致的。
準確說,昨日的發現隻是一個障眼法,實際上下手之人,為了隱藏真正的害人手段。
“果然好手段!”
丁辰不得不佩服,能把風水之道用來害人,還用的這麼爐火純青,這絕對不是個簡單貨色,而是個老手加慣犯。
此人不除,必然為禍一方!
身為天師道繼承人,此等妖邪之人若是不除,怕是違背初心了。
丁辰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緩緩道來:“伯父,近日你們可曾去過陰氣較重的地方?”
淩孤舟聽到詢問,眉頭微微皺起:“丁辰,你可以說的簡單點,我隻是個尋常人,可分不清哪裏陰氣重,哪裏陽氣盛的。”
“就是墳地啊,火葬場啊,醫院的太平間之類的。這些屬於常見的陰氣旺盛之地。”丁辰掰著手指頭解釋。
“有,前些日子我們去祖墳祭拜過。”
沒等淩孤舟開口,淩萱猛地抬起頭:“一直以來,我們淩家除了清明和年關去祭拜之外,每次有大的項目進行也會去,主要是祈禱祖輩們福佑的。”
“這就對了!”
丁辰點了點頭:“墳塋之地陰煞之氣本就很重,而女子本身又屬陰。二者相衝之下,產生這樣的情況就不足為奇了。”
“可是,我們一家都去了。為什麼偏偏我媽出了問題,我反而沒事?”淩萱一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因為你還沒到時候!”
丁辰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人體有三陽,百彙聚頂,左右三肩。哪怕女子屬陰,有三陽火傍身,陰邪之物也不得近身。隻可惜,伯母因為被那邪祟上了身,三陽火已斷其二。”
“若非她聚頂之火仍在,現在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而你雖然三火猶存,卻搖曳不定,時日久了也會凶多吉少。”
聽到這裏,淩萱心頭一緊,也顧不得男女有別,迅速拉住丁辰的手:“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不用管我,先救我母親再說。隻要你能就治好她,大不了那婚約我就......”
“打住!”
丁辰沒等她將那承諾說出口,趕緊抬手阻止:“我茅山一脈最忌的便是誓言。你若是一旦說出,日後可是連反悔的機會都沒了。”
淩孤舟緩緩站起身,猛地彎腰鞠躬:“丁辰,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夫人和女兒,任何條件你盡管提。”
“我不光要救伯母,淩萱同樣也不例外。”
丁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心中頓時拿定了主意:“時間不等人,雖說夜間陰盛陽衰,可若是等到明天怕是徹底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