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哭哭啼啼地把鳳甄是親母的事說了出來，而鳳華惜是陌生人扔到鎮上的棄女，看她可憐自己就把她撿來當了養女，後來自己和她們走失，一別數年，現在鳳甄帶著養女找上門來。

段啟豫心頭一喜：“原來如此，嶽母和養女兒過來，你為何不早說？”

聽他語氣似乎不錯，鳳益蘭心頭鬆了幾分，語氣更加謙卑：“妾身是擔心母親身份低微，連累了禦察府的聲譽，也不想因為妾身的事而煩擾到老爺，她們在這赤爾城諸多不慣，待上幾日就會回去。”

“都是親人，何來低微一說，這樣，你明早便把嶽母大人和姑娘接到府裏來住上一段時間，為夫下朝回來就去拜見嶽母大人。”

不管對那丫頭親呢的老人是不是明老，段啟豫今見過那位養女，正是如花的年紀，粗衣布裳也遮掩不住她精致的長相和窈窕的身段，稍加收拾打扮，更勝過他長相最出色的小女兒櫻丹。

段啟豫縱橫官場多年，深知美人的用處，用得好了，可以是殺人於無物的利器，再不濟，也可以作一顆鋪路的棋子。

鄉野村姑，毫無見識，最好控製。

鳳益蘭一怔：“......接到府裏來？”

“對，親人千裏迢迢過來，不接回來住，還讓她們自己賃房住，豈不失禮？”

看她不說話，段啟豫微微蹙眉：“怎麼了？”

鳳益蘭回神，勉強扯出一抹笑，“沒有，妾身是太高興了，謝老爺。”

她才親口把人轟走，現在又去接她們進府，怎麼想怎麼難堪，可段啟豫的話，她豈敢不聽？

鳳益蘭一顆心都揪結成了八旬老人的臉......

“娘，聽說您身體不適，都沒吃晚飯，女兒給您做了百合蓮子粥，可以進來嗎？”門口柔甜的嗓音正是兩人的小女兒段櫻丹。

“進來！”應聲的是段啟豫。

段櫻丹進來，粉紫色羅裙，長發及腰，桃腮杏麵，得體地給父母見過禮後，給鳳益蘭奉上熱粥。

段啟豫讓她們娘倆說話，自己起身出去。

“娘，明天女兒出門早，不能過來給您請安，還請您見諒，明天我們書院長會帶貴客來血虹院遊園，先生派了我和幾個師兄師姐帶他們遊我們毒術館。”

“你明天要接見書院長明老？！”聽到這天大的好消息，鳳益蘭先前的苦惱都一掃而空，亢奮得都忘了貴婦人的矜持。

段啟豫也頓步回來，滿麵喜色：“丹兒，這是好事啊，明天在明老麵前好好表現！”

段櫻丹心內亦是激動而自豪，麵色卻是乖順：“好的，爹爹。”

——

段誌琰派去的隨從回來後，得知父親去了隔壁，他不敢再對隔壁輕舉妄動。

聽說父親來了母親的香蘭苑，他也過來，準備探探父親的口風。

他可不能讓父親知道隔壁幾個身份卑賤的女人和自己的關係，否則，往後他們三人在這段家都抬不起頭來。

也是狂龍幫的那群廢物沒用，連個鄉野小丫頭都搞不定！

他自從知道母親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的秘密後，就一直擔心會生出麻煩，窮苦低賤的人，一下子知道自己有個當官太太的生母，當然會生出非分之想想方設法的來攀親。

正是因為如此，他不惜花錢請狂龍幫的人把那個野種給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誰知，她竟然僥幸活了下來，還狼子野心的真找到赤爾城來了！

段誌琰正想著事，迎麵和段啟豫撞上。

他忙行禮：“父親。”

段啟豫嗯了一聲，吩咐他：“琰兒，你來得正好，你母親明天去隔壁接你姥姥和姐姐過來，你隨她一塊去。”

段誌琰：“......”

他雙手都不由得緊握成拳。

“父親，您都知道了？”

段啟豫冷哼：“怎麼？你也和你母親一樣，覺得有身份低微的姥姥丟人？”

段誌琰麵色一僵。

“六親不認的混賬東西！”段啟豫訓斥，“明天給我好好地把你姥姥她們接回來，記住了？”

段誌琰被訓得垂下頭：“是，父親，兒子記下了！”

應是應著，段誌琰心裏卻是百般想不通，一向重名重利的父親，怎麼會把小地方來的毫無背景身份的姥姥，還有母親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接到家裏來？不是平白給人看笑話？

不過段啟豫正在氣頭上，段誌琰也不敢多問。

——

簡單吃過晚飯，鳳華惜送姥姥回房睡下後，自己才回到隔壁的小房間。

進房把門關上，她到桌邊的椅子坐下，端起《山海經》翻了幾頁，懶洋洋開口：“出來吧。”

一道矯健高大的身影從窗口輕快地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