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鳳華惜曲著指在敲門,她手指細長,白皙如玉。
少頃,門開。
風清月朗妖孽般的俊美男人一露麵,外麵姹紫嫣紅的景色都似失了顏色。
陸荀看到她,下意識想到幾天前這女人給自己解毒的黑暗曆史,好看的眉頭微擰:“鳳小姐何事?”
鳳華惜認真地斟酌了幾秒用詞,這才吐出兩個字。“租你。”
“租?”
“對。”她從袖中掏出一張大額銀票遞到他麵前,“當我幾天假老公。”
想到‘老公’這詞他這個古人估計也聽不懂,她難得耐心地解釋,“類似於相公、官人、郎君。”
男人瞅了她蔥白指尖裏那張銀票一眼,漆黑如墨的深眸定在她清冷的小臉上,表情深邃。
鳳華惜看他猶豫,抿抿唇,又掏出一張。
男人盯著她,緊抿著的薄唇邊緩緩兒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鳳華惜再掏。
她做事向來幹脆利落。
天下就沒有談不成的買賣,一張銀票不夠,那就兩張,兩張不夠,就三張......
看著麵前已經疊加到五張的銀票,男人嘴角抽了抽,他修長高岸的身軀倚在門框上,雙手慵懶地抄起,“我若不同意,你準備一直這麼加下去?”
鳳華惜似乎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這會兒聽他問,她才臨時認真地想了想,搖頭,“不會,我心裏有上限值,你要不方便我就再去找別人。”
賺錢對她來說確實不屬什麼難事,但也不能做個人傻錢多的傻冒。
男人好看的邃眸微眯:“再找誰?”
鳳華惜再次思索了幾秒,回答,“是個男的,看的順眼,價格合適的都行。”
陸荀:......
統共就見過兩次,他卻一次比一次忍不住想親手掐死她,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不討喜的女人呢?
前些天他在幾國交界的鳳冥山裏遇襲,身中劇毒。
恰遇她路過,給他喂了顆解毒丸後說還要在傷口裏的毒血吸出來才能好。
他以為她要親口幫他吸毒,又是感動又是嬌矜還忍不住生出幾許小期待地,準備假意推辭兩句後再答應讓她上陣。
誰知,這丫頭在他感動正濃,正思考著要如何重謝她的救命大恩時,她卻絲毫沒有要來為他吸毒的動作。
反而慢條斯理地從懷裏掏出隻不貓不狗、不狐不狼的小畜生。
她輕飄飄地把那小畜生往他身上一扔,淡漠道,“大白,去,把他的毒吸幹淨。”
陸荀與一對黑咕噥咚的畜生眼四目相對,一張刀雕斧刻般的邃顏沉得能滴出墨來。
這死丫頭,竟然讓一隻該死的小畜生來與他發生肌膚之親的故事?
雖然是為了吸毒。
可對方是隻畜生!
渾身雪白,拖著條長長的絨尾巴。
就算它長得再幹淨再冰清玉潔,那也是隻畜生!
那惡心的小東西用尖利的嘴啄上他的皮肉時,陸荀生生地給氣昏死了過去。
今兒更好,丫把他當人市上可以買賣的人口也就罷了,還是一備胎!
陸荀後槽牙暗暗磨:“那你心裏的上限價是多少?”
鳳華惜看了會兒手中的五張銀票,又從袖裏掏出一張,問他:“六張,你還有什麼問題?”
陸荀氣笑了,從她手中把六張銀票接下,闊步往院子大門口走去,邊走邊問,“成親的喜堂可準備好了?”
鳳華惜:“......”
她輕鬆一掠,攔在他前麵,從他手裏收回三張銀票:“預支一半,事成再付清!”
陸荀氣結,磨著牙,笑:“成交!”
“不用操辦婚禮,明天來接你,到我姥姥麵前露個臉就成。”所以喜堂什麼的完全沒必要,也不需要存在。
“隻露個麵豈能對得起你這六張銀票?”陸荀闊步邁出大門,大手一揚,立刻有匹黑色的高大駿馬嘶鳴著跑過來,到他麵前乖順地俯首。
那馬外表長得很不起眼,右臉上還有塊粗醜的疤痢。
男人瀟灑地翻身上馬,長臂一伸便把跟出來的鳳華惜攔腰抱起,安放在他身前,男人湊唇到她耳邊,磁性醇厚的嗓音,邪魅惑人的低笑:“銀票已收,做戲自然得做全套。”
鳳華惜挑挑細眉,也不扭捏,一指前方:“往前走,橋那裏右拐。”
陸荀:“......”
這要換成任何女人,早已羞得心跳加快兩腿發軟。
她倒好,他故意湊她湊那麼近,故意在她耳邊嗬氣,她不僅毫無反應,還理所當然地坐在他懷裏給他指路。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女兒家的羞恥為何物?
是個男人的馬都坐得這麼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