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崢略顯意外地看向她,見她目光含淚,麵色哀慟。
繼而聯想到齊銘兩年前屠村之惡行,心下了然。
“倒是有骨氣。”
齊崢忽然對她有了一絲興趣,“齊銘可不是個簡單人物,本將軍倒想知道,你用什麼法子報仇?”
溫心鈺吸了吸鼻子,心中挫敗感油然而生,不禁懊惱,“小女子還沒想好。”
頓了頓,她恢複了些神智,又道。
“將軍大人,您別管我了,還是給您醫治要緊。”
說罷,她上前摸了摸齊崢的手背,又迅速退開來,“大人的手如寒冰一般,果真與我觀察無異。”
“大人,您中的毒,名為寒汐毒,毒性至陰至寒,您需得常年服用暖神丸克製,是也不是?”
齊崢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
“先前在寺廟,我問大人是否時常頭昏腦脹,大人並未否認,我溫到您身上暖神丸的香氣,而這暖神丸的副作用,正是令人白日昏睡,由此我便確認了。不過,這暖神丸治標不治本,建議您還是停了吧。”
齊崢沉思了一會,麵色凝重,“若停藥,寒汐毒如何壓製。”
“我會為您準備藥浴,並輔以針灸逼出毒血。”
溫心鈺鎮定地將針在齊崢額頭上比了比位置,認真地觀察著穴位,“大人,您先把衣服脫了。”
齊崢溫言怔住,雖然知道她並無其他意思。
可這句話聽起來,卻讓他有些不大習慣。
溫心鈺見他久久沒動靜,終於從穴位中回過神來,募地去看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兩人都僵住了。
連齊崢向來平靜的臉上,都現出了尷尬之意。
溫心鈺咳嗽一聲,連忙解釋,“大人......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大人施針。”
“嗯。”齊崢淡淡地應了一聲。
知曉她並非有意冒犯自己,便兀自去解衣冠和腰帶。他皮膚白皙,緊實的肌肉仿佛雕刻而成,巧奪天工,實在是妖孽。
溫心鈺忽而想到前生那些情愛帶來的滔天大禍,便收回目光,一眼也不敢多看。
女人脖頸耳根均緋紅,恍若初春裏的一枝粉嫩桃花,她嬌羞的側著臉,令人看不清表情。
齊崢轉身,剛好望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麵。
他難得起了玩心。
“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齊崢唇角微挑,心情難得不錯,可無論如何他也沒料到,麵前女人緋紅的麵色,竟然忽然轉黑。
溫心鈺麵色一凜。
“將軍大人請自重。”
齊崢性子淡漠清冷,從不愛開玩笑。
今日第一次破了例,反倒被這女人說他不自重。他內心鬱悶,本想斥責她,卻見溫心鈺一絲不苟地在他身上定穴位,神情嚴謹認真,他倒是不好發作。
溫心鈺一心尋找體內毒素蹤跡,下針精準迅速,漸漸將毒血逼至齊崢左手臂,黑色的血滲了出來。
“大人,毒血被逼出了一部分。”
“嗯。”
齊崢閉著眼,睫毛濃密如羽扇一般,墨色長發隨意搭在胸膛肌肉上,妖冶十足。
溫心鈺忽然聯想到上一世齊崢終身未娶,心中暗暗驚奇,這樣一個手握重兵萬人之上的美男子,怎麼會孤老一生呢?
她正疑惑間,不禁走了神,手上的力度陡然變重。
齊崢被她猛紮了一針,肩上劇痛。
他原本就隱忍著怒意,本打算紮完針再與她算賬,如今她一個失手,惹得齊崢一雙眼眸如鷹一般,銳利地鎖定著麵前的女人。
溫心鈺惶恐收了針,連連驚慌道歉,“今日毒血暫時隻能逼出這麼多,小女子一時走神,請大人見諒。”
“好個一時走神......”齊崢伸手將她一撈,扛在肩頭,反手便將她扔到了床上。
溫心鈺麵對這陡然而生的變故,心中懊惱不已,卻也驚訝於齊崢竟然做出這種事,急忙想要站起身。
齊崢單手穩穩地將她身子摁下,“跑什麼?你不是求之不得麼?”
溫心鈺秀發微亂,衣物也有些不整,她驚慌著一張小臉,又道。
“將軍自重!”
“自重?本將軍是不是很給你臉麵,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大人何出此言,小女子......”溫心鈺話未說完,隻覺得齊錚手下又用力了幾分。
“你可知有多少達官貴人的千金想要上本將軍的床,如今本將軍對你青眼有加,你卻不識好歹。”
溫心鈺不怒反笑,極為認真的看著齊錚。
“如此,便是冒犯麼?”
她募地起身,擲地有聲,“將軍,我隻是一個為您治病的大夫,並不是您府中的姬妾,也不是那些仰慕你有企圖的女人!”
齊崢緊緊地盯著她,她言語激動時,微微顫抖。
他忽然有些口幹舌燥,薄唇緊緊抿住,聲音喑啞。
“滾出去!”
溫心鈺如蒙大赦,雖然覺得有些屈辱,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忙亂的下了床,逃出了房間。
齊崢揮拳砸在床沿,他本不是輕浮之人,隻不過第一次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可她方才的表現,分明是避自己如猛獸。
此後半月。
每日藥浴,輔以溫心鈺針灸逼出毒血,齊崢的身體竟恢複了五六成,他十分意外,對溫心鈺的態度也多了幾分轉變。
府內丫鬟菊安照顧溫心鈺的飲食起居。菊安開朗愛說話,溫心鈺樂得跟她聊天。
一日。
菊安正在給她梳頭,無意間講了件怪事給她聽。
“姑娘聽說了嗎,京城溫府的三小姐失蹤了,溫家正在四處找她呢。”
“嗯,有些耳溫。”
溫心鈺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焦急不已。
看來是等不到將齊崢治好了,可黃金令還未到手,又開罪了他,如今怎麼才能讓這位大將軍心甘情願地給自己令牌呢。
菊安給她梳了一個蝴蝶流星髻,滿心讚歎。
“姑娘你生得真美,將軍從不讓女人近身,府中沒有姬妾。我看呀,將軍對你倒是不錯呢。”
將軍府中沒有姬妾?
溫心鈺想到那日齊崢將她甩到床上,心道,他也有按捺不住的時候。
雖說她不願再牽扯兒女情長之中。
但若能用這姿色,得齊錚庇護,倒也是個法子。
不如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