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小姐,您做得真好喝。”
梧桐昧著良心說道,將碗放在灶台上推出一米之遠。
容綰姝呸呸兩聲,眼神瞥向秋安院的方向,“你真的看重淵哥哥喝下去了?”
梧桐猛然點了點頭,“我要拿回來都不行,把罐子都放起來了。”
“嘖。”容綰姝算是真相了,還以為重淵哥哥是不好意思,聽梧桐的話也是珍重得很。
可是做出來的行為明明就是惜命,要她下回不要送了。
望著黑暗的夜色,容綰姝打了個哈欠,“先去休息吧。”
容綰姝回到房間後,看著已經幹涸的泥膜,歎息一聲。
看來隻能明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做實驗了。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要盡快提上日程。
容綰姝很快進入夢鄉,而傅重淵那邊卻沒有這般愜意。
自從喝了容綰姝送來的參湯之後,他便覺得腹痛難耐。
此時他正坐在書桌前方,昏暗的燭火不斷隨風舞動。
下方是放置的信件,而至於旁側的一雙手不斷擰緊,另一隻手覆蓋在腹部之上。
身側的子笙瞧見眉心緊擰,“主子,我這裏還有一顆解毒丸。”
說完他歎息一聲,原本容綰姝差人送的時候,兩人便查看過是否下毒。
可確定沒毒之後,現下這反應也的確是有些難耐。
傅重淵擺了擺手,當眉峰緊擰到一定程度之後,如風一般向外奔了出去。
四五次折騰到了後半夜,才虛弱地躺在床上。
四月梅雨時節,容綰姝剛醒來,便聽到窗外雨滴敲打竹窗,發出的清脆聲響。
她嘴角勾起淺笑,昨晚夢見與傅重淵拜堂成親,並沒有前世那些苦難。
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傅重淵身上有多處傷痛,這梅雨時節最是容易落下病根,一會要開些藥膏過去。
在她起來的一瞬間,梧桐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小姐今早想吃什麼,廚娘做了青菜小粥和一些糕點。”
容綰姝像是想起什麼,麵色一暗,“將這些吃食全部送到二舅老爺的院子,一會兒給我再做一份。”
梧桐麵上浮現不解,但依舊照做。
待梧桐走後,容綰姝命人將再次做好的食物端到庭院的涼亭處。
隔著雨霧瞥見秋安院裏,傅重淵正在堂內吃著早膳。
當他注意到容綰姝的目光之時,冷峻的眉眼輕飄飄瞥了她一瞬。
容綰姝見狀揚起笑顏拋去媚眼兒,可對麵的男人早已垂眸,當她不存在。
她也不氣餒,一邊吃一邊欣賞美色,她未婚夫婿就是好看!
正當容綰姝吃完飯,想要去尋找良藥的時候。
一抹身影忽然從雨幕中衝了出來,站在她的跟前,便開始哭哭啼啼。
來人朱紅繡有梅花的裙擺覆蓋著淤泥,繡花鞋也蓋滿了雨水,一看就是走得著急。
看起來年約三旬,膚白貌美,一雙鳳眼仿若桃花,眼角有一顆淚痣,一臉的嫵媚相——
這便是容婉婉的生母,安姨娘。
說起來也可笑,若是沒有上世悲慘的境地,她還不知道,容婉婉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這安姨娘,身為娘親的表妹,竟然趁虛而入,在娘親生產之際,爬上了林忪的塌!
“綰姝,姨娘知道你心寒了,但是你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看這事情裏定然有些出入,婉婉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快扛不住了呀!”
安姨娘擺出一副可憐見的模樣,抓住容綰姝的手,就不放開了。
容綰姝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皮笑肉不笑道:“關我什麼事?這都是祖母的安排。”
“可是......老太太最是關心你,你若是說兩句好話......”
容綰姝昂起下頜,站在安姨娘的跟前,步步緊逼。
“你也知道祖母是關切我!可當初我容綰姝被陷害困在山上,險些與重淵哥哥喂了狼群的時候,怎不見有人心疼我半分!”
“你不是還好好站在這裏嘛?”安姨娘撇了撇嘴,嘟囔著。
容綰姝冷笑一聲,跟自私的人根本說不通。
“你若是覺得容婉婉沒有錯,大可以與祖母叨叨,何必來我這裏?安姨娘,我這夏柳院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語畢,容綰姝向前走去,“我正好要與祖母請安,你若是想討要說法,便跟著吧。”
安姨娘望著容綰姝的背影,恨得牙直癢癢。
若當真能說通,她還會前來?
後院內。
孫氏正跪在蒲團上念經,聽聞容綰姝來請安,略微詫異。
“你身上還有傷,之前不是告知你不用請安了?”
孫氏起身迎向容綰姝。
容綰姝拍了拍肩頭的雨水,笑嘻嘻道:“這不是想祖母了?吃完早膳來的。”
說完容綰姝對著孫氏擠眉弄眼,孫氏瞪了容綰姝一眼,歎息道:“有事直說。”
“祖母,這不是我和重淵哥哥身上都有傷,想要用五鳳散。”
孫氏聞聲錯愕,“你尋常可是不理家族之事,五鳳散是從何得知?”
容家雖為皇商,但也有麵向百姓的店鋪,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容氏醫館。
其中五鳳散便是容家祖傳的秘藥,比市麵上流傳的金瘡藥都要好,千金難求。
每年在拍賣會上才會出售十份,皆因其中五味草藥十分難尋。
可現階段,這五鳳散的方子,也是孫氏前三個月在祖傳書籍中尋到,正在製作,藥效不明。
容綰姝抱住孫氏的手臂撒嬌,“雖然平時我看著混不吝,但是家裏的事我還是關切的。”
“藥不是已經製作出來,正在尋人試藥?便拿我與重淵哥哥試用吧。”
孫氏搖了搖頭,一臉鄭重,“祖上流傳的東西經過世代變遷,也不一定是好東西。”
“試藥自是有不進毒的體質來做,你是我們容家的寶貝!怎麼能行?”
容綰姝見勸說不動,一咬牙,道:“那就讓重淵哥哥試,方正他身上傷重。”
“也好。”孫氏瞥了容綰姝一眼道。
看來她還沒對傅重淵徹底動心,說利用還是眼睛不眨。
容綰姝鬆出一口氣,少頃後帶著五鳳散,去了傅重淵的秋安院。
雨隻下了一個早晨,待踏入院落的時候便雨過天晴,四周充斥著泥土的味道。
入院便瞧見傅重淵獨自扶著門框走出,向著石桌走去。
容綰姝拎起裙擺跑了過來,攙扶他坐下,獻寶般將五鳳散拿出。
傅重淵冷眸看去,“你就這麼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