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棠環顧四周,試圖從人群中尋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影,可不論怎麼尋找,都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仿佛消失了一般。
看著自己手指上的鮮血,她確信剛剛的那一幕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那男子到底是何人?大白天的怎麼會沾滿鮮血?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受了重傷呀。
黃氏因為擔心這些繡品賣不出去,正焦急的等著掌櫃的,並沒注意到謝華棠的異樣。
謝華棠回眸不再想男子的事,不過是個路人而已,自己一介小農女,還是管好自己的事要緊。
轉眸見一中年男子,身著墨綠錦緞頭戴高帽,笑盈盈的從店裏走了出來,笑容可掬的說道:“兩位久等了,快快請進。”
謝華棠也恭敬的回道:“掌櫃的,您客氣了。”
掌櫃的聽著謝華棠這麼說,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小小年紀,衣著簡樸,氣度卻是不凡。
心裏一番計較,臉上神色不變,說道:“小姑娘,我聽小二說,你們是來賣繡品的,可否讓我先看看?”
謝華棠也不囉嗦,隨即從布袋中拿出繡品擺在了桌子上,“這是我的繡品,還請掌櫃的掌掌眼。”
掌櫃的一看那布料,心中略微有些不高興,過於粗糙很難出售。
但仔細一看那繡工,卻隱隱感到驚訝。
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有如此水平,自學都能繡出這樣的刺繡來。
“這可都是你繡的?”
“自然。”謝華棠聞言,驕傲的挺胸抬頭,在現代她可是一品刺繡大師。
掌櫃的仔細去看眼前的荷包,這樣的紋路,這樣的繡工,這般花紋,除了與錦繡齋培養出來的繡娘,縣城中其餘的繡娘都怕是做不到如此精細。
用手摸去,每一條紋路好像都是渾然天成,不多不少,勾勒自然,栩栩如生。
而那手帕上的刺繡雖然看起來簡單,實則是用最繁複的方式所刺。
如此精致的手帕,拿出去就算是送進那些達官的手中也是上得台麵的,越看心中越是欣喜。
隻是這布料......
繡品再怎麼完美,布料差也是會影響價格的。
“姑娘,你看你這布料。而且紋路也不是如今時下最時興的,雖然說你的刺繡方法精巧,但是還是難以掩蓋其中的瑕疵,這價格嘛......”
黃氏聽著掌櫃的這麼說,心中著急,難不成今天就要吃閉門羹?
不由焦急的問:“那掌櫃的,您說您最多能給我們多少銀錢?”
謝華棠心中一驚,卻沒能及時攔住黃氏,心中暗暗叫道不好。
這樣的貿然開口,隻會自降身價,讓掌櫃的覺得她們特別想把繡品賣出去。
主動權在對方手裏,之後的定價,定然會處處受到掣肘。
隻是話已說出,她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黃氏自然是不知謝華棠的想法的,仍焦急的等候著掌櫃的回答。
掌櫃的眼眸微轉,一時間也不開口,裝出了一副狀似思考的樣子。
其實,他這隻不過是想要讓她們更加沉不住氣,再壓壓價罷了。
謝華棠看出了掌櫃的那些小心思,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主動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掌櫃的你要是不收的話,我們還可以去找別家。”
掌櫃的看著謝華棠一番動作,知她不好糊弄。
便也不再拖延時間,開口說道:“姑娘,你這繡品,雖然布料過於粗糙,但咱們錦繡齋是縣城最大秀坊,什麼客人都歡迎,這樣的繡品自然是收的。”
“這樣吧,這荷包給你們三文,一條手帕兩文,一套的話給你六文,姑娘你看如何?畢竟你這布料也著實差了些。”
聽到這話謝華棠也不在多言,拾起桌上的繡品拉著黃氏就往外走。
“掌櫃的既然沒誠意,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的荷包製作材料雖不是最好的,但是刺繡手法若是說自己的是第二,誰敢說自己是第一?
想著她就不服氣的又說道:“反正這城中還有那麼多秀坊,我相信總有人會出更合理的價格。”
掌櫃一聽這話,心裏急了,連忙把她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