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那一碗又黑又苦的中藥,宋文月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
祁良辰叮囑她好好休息,就轉身出去了,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話和囑咐。
兩個人雖然是夫妻,但這相處模式,反而像是陌生人一樣。
祁良辰對待自己,隻有滿滿的客氣和疏離。
暗暗想著腦海中過往的場景,宋文月自己都忍不住咋舌。
原主到底是個什麼奇葩人物啊,祁家一家也真是好脾氣。
如此一比較,祁秀兒剛才那一番言論,也沒有那麼的惡毒了。
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原主種的苦果,卻是得讓自己吃了。
宋文月無心去打量祁家的壞境,她剛才喝完藥,上上下下打量這具身體。
越看越惡心,真不知道祁良辰是怎麼和原主一起生活的。
宋家再富庶,也隻是在村裏富一些而已。
宋文月被宋家二老慣壞了,從小就有宋劉氏伺候,穿衣吃飯,麵麵俱到。
等嫁給了祁家,也沒有娘親那貼心的照顧,宋文月什麼都不會,更不會打理自己,越過越邋遢。
經過昨晚那麼一通折騰,她的頭發打了結,指甲縫裏麵也是泥巴,衣服雖然被換過了,但也沒有很幹淨。
想起祁良辰和祁秀兒那洗的有些發白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人家都愛幹淨,原主怎麼就不學點好呢?
她回頭看了看床腳堆的臟衣服,肉眼可見的油膩膩。
衣裳褲子裙子都堆在一塊兒,幸而天氣不熱,不然怕是要長蟲了都。
事已至此,總要去做點改變不是?
她想了想,推開門去,打算找個地方洗澡洗衣裳,先把自己收拾幹淨。
一想到原主,宋文月也沒有什麼臉麵去和祁家人講話。
她看見小破院子的牆角邊有一個完好的木盆,還有幾片皂角放在一旁。
心頭一動,抱著屋子裏麵的臟衣服,拖著木盆就出去了。
祁家院子裏麵沒有人,一點聲響都沒有,也不知道眾人幹什麼去了。
雖然現在的宋文月是個外來人,但骨子裏麵對於蓮花村還是有印象的,她憑著記憶找到一處幹淨偏僻的水潭。
三下五除二的拿了一套臟衣裳洗幹淨,皂角還是好用的很,搓一搓就有泡沫了。
洗幹淨幾套,借著大太陽,她就這麼鋪在幹燥的石頭上麵,這才脫了衣服去洗澡。
等她跳進水裏,看著水麵浮起的油膩沫子,忍不住一陣陣的幹嘔。
強忍著心頭的惡心,她用皂角沫狠狠的洗了臉,直到臉蛋發疼,才心不甘的罷休。
洗了臉,洗了頭發,還反複用纖細的水草根枝剔了剔指甲縫和牙齒,她這才打著哆嗦上了岸。
衣服還沒有曬幹,有些潮濕,但也隻能忍耐著穿上了。
她坐在石頭上,想著,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
這祁良辰明擺著是不喜歡自己的,總這麼賴著人家能行嗎?自己要不還是別給祁家添麻煩了吧?
她就這麼坐著,坐到太陽漸漸落下,石頭上的衣裳都曬幹了,她還沒有想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