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紅袖仍在那自責，心裏充滿了愧疚。

說真的，她們家小姐那一身好肌膚這樣被打成這般模樣，誰看了都會心疼。

隻有王爺是個硬心腸的，明明小姐是他的妻子，他卻能下得了這麼狠的手，好像是在對敵人下手。

說著說著，紅袖的眼淚掉得更厲害：“小姐，我真的該死，明明你不用挨打的，你真的不該提我們姐妹講話。”

看著那青青紫紫的肌膚，紅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她們小姐一點錯也沒有，怎麼就被挫磨成了這副樣子！

不過，當時王爺在氣頭上，聽到她們家小姐那麼說話肯定是怒火衝天，所以立馬把矛頭對準了她們小姐。

聽了紅袖的話，江緹假裝生氣，板著一張麵孔說：“我不是讓你不要再這樣講了，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家夥太冷血，要不是他把我困在這裏，我早就帶你倆出去了。”

她長歎一聲，覺得自己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而且還挺倒黴，她自認為自己夠大方了，一來就跟他攤牌，說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江緹。

可是那家夥偏偏不信，不但不信，還用一種對付仇人的態度來看待她。

顧以棠的態度讓江緹物生出一起懷疑，她總覺得他們倆前世一定有深仇大恨，要不就是殺父之仇，要不就是掘墳之痛！

不然，他怎麼對自己產生那麼大的恨意。

她真是撓破頭皮都想不通。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都沒什麼用，江緹花了一點功夫把自己這個小丫鬟給哄了一會兒：“打都被打了，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不是你的錯，就沒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攬，知道嗎？”

紅袖聽到自家小姐的話，心裏更加感動，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服侍小姐，不讓再她吃一點苦頭。

紅玉這個時候湊過來，輕聲說：“姐姐，你也不要自責了，這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夠謹慎，我以為沒人發現。”

江緹歎氣：“都別自責了，現在已經成了這樣的局麵，說再多都是沒用的，還不如好好養傷。”

紅玉點頭，她看著自家姐姐，眼眶有些濕：“幸好姐姐你已經醒了過來，你暈到的時候，我都被嚇壞了。”

她當時真的以為姐姐快活不成了，哭得肝腸寸斷。

紅袖抱著妹妹，低聲說：“好了，你也不要再難過了，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看來真如小姐所說，我是福大命大活了過來，這是老天爺在憐憫我。”

“這不是老天爺在憐憫，是小姐把你救了過來，小姐可厲害了，她用那個像針灸一樣的東西，給姐姐你紮了一針，你的燒就退！。”

現在想起來，紅玉依然覺得很神奇，覺得小姐就像是華佗再世。

要不是小姐及時出手相助，姐姐真的會信命不保。

江緹使勁咳嗽了一聲，打斷她的話，對紅袖說：“隻要你醒過來就好，我會想辦法離開這兒的。”

“......我真的不知道是小姐救了我。”

紅袖說著，在江緹角麵前跪了下來，要向她磕頭，想借此來表達自己心裏的感激之情，卻被江緹給製止了。

江緹沒好氣的說：“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我怎麼可能不救你，更何況你是因為我才被打的。趕緊給我起來，別在那跪不跪的，這樣子像什麼話！”

江緹不喜歡別人在麵前跪下磕頭什麼的，讓她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

盡管她知道，在這裏這是一種常態，可她心裏就是不舒服。

此時，劉嬤嬤在外麵跟趙乾見麵。

她扯著衣角，十分懊悔地說道：“我真是悔不當初，我就不應該來找你去見王爺的，誰知道王爺更加生氣。”

原本指望著王爺聽到他們的話後會心軟下來，放王妃他們出來，誰能想到，這一次求情竟然是火上澆油。

趙乾歎了一聲，他皺著眉說：“誰知道呢，我們家這位主子的性子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沒人能拿捏得準，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劉嬤嬤覺得還是應該再想個辦法，總不能讓王妃她們三個就那樣一直呆在柴房吧，那得待到什麼時候。

趙乾思索了一會兒，搖頭：“現在先不要提這件事，等到王爺的氣消了再說，王爺現在還在氣頭上，要是我們再去求情的話，我們所有人都得跟著遭殃。”

“是是是，你說的有道理，是得等風頭過去。”

劉嬤嬤跟趙乾聊了一會兒，心裏琢磨著，到底要怎樣才能讓王爺心軟。

不過，在江緹看來，顧以棠是絕對不會心軟的，除非天塌下來。

她也不指望他心軟，趁早散夥才是正道。

此刻，紅袖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主仆三個圍坐在一起互訴衷腸。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十分融恰。

柴房有點透風，好在有劉嬤嬤送來的衣物，為她們抵禦了一些風寒。

過了一會兒，紅袖忍不住詢問江緹：“那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可能一直待在柴房裏吧。”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她們三個遲早都得死在這裏。

江緹也意識到這一點，她沉默片刻，十分鄭重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要跟他和離，等他答應了，我們就離開這。”

紅袖紅玉姐妹倆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雖然之前也聽到小姐說過這樣的話，可她們當時都以為小姐是氣糊塗了，都有點不信。

這會兒再聽到這話，兩個人都覺得很震驚。

因為在此之前，她家小姐可是想方設法地要嫁給王爺，那動靜還鬧得挺大的。

怎麼這會兒小姐又跟騙了一個人似的......

江緹被她們兩個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也看出她們眼中的疑惑，解釋說：“我才不要嫁給他，顧以棠這種人總是動不動就動手打人，算是什麼男人！”

主要是放在她之前那個時代，他是要被抓起來的。

紅玉姐妹聽到這話又想通了，也是，王爺下手那般狠，不管是誰都受不了這樣的毒打，更何況她們小姐身嬌體弱，根本經受不住。

“小姐我支持你，你去哪裏我就跟著去。”紅玉想到顧以棠那張冷冰冰的臉就覺得可怕，還不如跟小姐一起走了得好。

江緹聽到這話，覺得有點奇怪，怎麼有點像腦殘粉說的什麼生生世世永相隨。

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這種忠心耿耿的丫鬟，雖然她有一點小迷糊，但也不失可愛。

紅袖卻說：“小姐，我覺得您再考慮考慮，要是您再提出和離，不知道王爺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王爺這般心狠，要是再觸到他的逆鱗，恐怕就不隻是毒打這般簡單了。

江緹淡淡一笑，沒再多說。

她還沒有告訴紅袖，她之前被顧以棠逼著喝毒藥的事情呢，要是這丫頭知道了，肯定又會痛哭流涕，後悔沒有保護好她。

江緹用目光掃視了一下柴房，沉默了片刻說：“總之我們不能留在這裏，先想辦法出去再說。”

姐妹兩個也覺得江緹說的對，現在待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府中還有很多人在看她們主仆的笑話。

之前江緹被關在這裏的時候，就有丫鬟當著麵紅袖的麵說江緹是鳳凰變成了雞，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王爺趕出府去，到時候怕是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當時紅袖聽到這話很生氣，跟那個丫鬟爭執了好一番。

可是如今想來，她們家小姐可能真的要被王爺給趕出府去了。

紅袖再次提議：“小姐，不如您再和王爺見一麵，把之前的誤會都解釋清楚，說不定王爺就會心軟，然後放我們出去。”

“紅袖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覺得他會心軟麼，就算我跟他解釋了，他也會覺得我在狡辯，在說謊。”

江緹真的是累了，她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那個狗男人身上。

他要是能心軟的話，石頭也能是軟的，就衝他下這麼狠的手，還給她送毒酒這一行為看，他就是一冷酷無情的閻王爺！

紅玉說：“姐姐，小姐說的對，王爺他真的是太無情了，但凡他對我們小姐有一絲一毫的情意，就不會下那麼重的手，你也看到了，我們小姐的胳膊都被他打成那個樣子。”

說到這裏，這個小丫頭又心疼起來，眼眶不知不覺又變紅了。

她們三個真的是太命苦了。

紅袖沉默了，是啊，她們三個被打的這麼慘，再去指望王爺心軟，那真的是說笑話。

江緹笑著說：“行了，都不要板著一張臉，我們現在還活著不是嗎？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過讓我去跟他澄清解釋，那是不可能的。”

說著，她又拿出藥膏之類的消炎藥，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過來，我給你們換藥。”

姐們倆乖乖過去。

紅袖一邊塗藥一邊告訴她們：“人活在這個世上，永遠都不要去指望別人，要靠自己知道嗎？你指望他心軟，還不如指望你小姐我多長點本事，好帶你們一起逃出去。”

聽到這話，姐妹兩個都笑了。

“總之先好好養傷，其他的都不要多想。”江緹其實也清楚，如果帶著一身傷出去的話，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那家夥給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