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開了屋子之後，張子衿漫無目的的在四處走著。

她明白柳氏的苦楚，可是讓她違背心意去傷害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可憐人，她是當真做不到的。

可是若是什麼都不做，那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會受到質疑的。

對於柳氏說的她是一點兒也都沒懷疑，她相信若是張家老宅的人得知她是女子，肯定不會有好。就算是自己有幸逃的一命，但是柳氏也是決計會丟了性命的。

無力感在心中蔓延，人命如草賤，莫過於此了吧。

捫心自問，若是當真要讓她看著柳氏喪命的話......

越想越混亂，昏昏沉沉，張子衿滿是心事，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一抬頭，迎麵一顆石子，便向著她的額頭砸了過來。

“哎呦～”

捂著腦袋，張子矜不善的看了一眼對麵的幾個孩童。

幾人看上去年紀差不多大，大的十一二歲，小的五六歲的模樣。

見著張子衿瞪著他們，為首的少年，高傲的揚起了頭顱。

“喂，傻子，你瞪著本少爺做甚，還不快點過來叫爺爺，爺爺我就好心放過你！”

“就是就是，你這傻子，我們寶哥兒發話了，你還不快點兒過來，要不然我們打死你！”

“對對對，連同他那狐媚子娘，一起打死了，我娘說過，這傻子他娘身份不明，妖裏妖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惡毒的話語一句句刺來，張子衿眼神慢慢的變得更加冰冷了起來。

為首的少年，卻是一點兒也都沒察覺，反而洋洋得意的指著張子衿哈哈大笑。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傻子他娘，是我大伯父他在路上撿回來的，撿的時候，就已經懷上了這傻子，也不知道那狐狸精是用了什麼下作手段，竟然迷惑著我大伯娶了她。”

“你說什麼？”

張子衿猛的上前，一把抓住說話的少年，頭上的青絲，將其提了起來。

“啊～疼......疼啊......你個傻子，傻子......快放手啊......”

少年被這樣對待過，一下子疼的眼淚鼻涕都掉了下來，卻還是一個勁的叫罵著。

“你個野種，傻子，蠢貨，活該你爹早死，你怎麼不也跟著去了呢？”

無動於衷，張子衿臉色深沉，向著四周掃了一眼，便拖著少年向著河邊走去。

這下子其他幾人可是真的著急了，急忙上前對著張子衿就是一通亂抓亂撓。

“你個瘋子，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竟然敢這樣對他？”

“就是就是，他可是張子寶你敢動他一下，回頭你四嬸兒定然要了你和你那狐媚子娘的狗命。”

張子寶？

張家的。

可笑，當真是可笑，霸占別人的家宅，將正兒八經的主人趕出家門，竟然還這般的理直氣壯？

一伸手，將方才叫罵的最凶的一個少年從人群裏也抓了出來，提著兩人就往河邊衝去。

原本還心氣極高的張子寶，哭的稀裏嘩啦，雖然說他不算太小，但是到底也隻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你們這幫蠢貨，還愣著作甚，還不快點去我家找我娘他們去，你在這裏同一個傻子說這些他聽的懂嗎？”

很好？

聽不懂是吧？

張子衿走到河邊，一抬胳膊，便將一個勁叫囂的張子寶扔了下去。

噗通～

張子寶莫名的喝了一大口的河水，急忙費力的掙紮了起來。

“咳咳咳～你個瘋子，傻貨，我一定要將你扒皮抽筋。”

並沒有理會張子寶的叫囂，張子衿轉頭看向她右手上提著的另一名少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少年本就被嚇傻了，一見到張子衿的笑容，他立刻本能的抓住了張子衿的胳膊，一個勁的求饒。

“子矜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求你放了我吧？”

“野種？”

冷笑著用兩人才可以聽到的話語說著，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直接將他想著張子寶砸了過去。

卻說張子寶，好容易穩住身形，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應，就被又砸回了水裏。

“噗～咳咳......”

“救命啊，救命啊！”

後麵被扔進水裏的少年明顯的不通水性，一個勁的撲騰著，一連喝了五六口河水。察覺到這一點，張子衿皺了皺眉，立刻將目光定格在了浮在水麵的張子寶身上。

順手抄起放在一旁的木棍，一棍子敲在了他的左胳膊上，順帶將人又打回了水底。

張子衿這般的行為，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然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

一下子河岸邊便聚集了許多的人。

“天呐，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這張家傻子怎麼將自己的兄弟扔河裏了啊？”

“就是啊，這還有村西出了名的辣子西鳳的寶貝孫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誰知道啊，或許是他們先招惹了矜哥兒也不一定，平日裏可是沒少見他們欺負矜哥兒。”

“也是，這張家傻子也是可憐，天福死後，就留下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偏巧還是個傻子，當真是可憐的很。”

眾人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人上前，想要將兩人救上來。

一來河水不深，也就半人高而已，隻要站穩了身子就不會有事。

二來張子衿是傻子，人盡皆知。萬一他在對自己等人動手，豈不劃不來。

像是明白眾人的心思一般，張子衿嘴角上揚，看了一眼剛剛從水裏露頭的張子寶。

張子寶這會兒身上一點兒方才的囂張氣焰也都看不到了，臉色白的嚇人。

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張子衿的臉色卻越發的冷了。

雖然他沒說出來，但是憑著唇形，她也猜到了大概。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知悔改，還在罵人，當真是活膩歪了吧？

“張子衿，你個畜生，蠢貨你竟然敢傷我寶兒，老娘和你拚了。”

人未到聲先到，胡氏一馬當先的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聽到聲音，張子衿夠了勾唇，手中的棍子猛的抬起，又向著張子寶打了下去。

“寶兒！”

眼看著棍子落下，胡氏雙眼猛的向外凸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