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的葬禮,在三日後結束。
安若西脫下了身上的那身孝服,在福伯的陪同下,來到了安氏公司。
剛剛下了車,就發現她已經被那些聞風而至的江臨大小報記者們給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安小姐,請問你們安氏是不是出現了財務危機,導致幾位大股東低價拋售手上的股份?”
“安小姐,有人看到你父親不知何故前往了廢棄礦山,隨後離奇死亡,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因為心有愧疚而自盡謝罪?”
“安小姐,付博南少將稱他願意動用一切力量,幫你擺平此次的風波,請問安小姐對此有何看法?”
......
這些記者們將安若西和福伯兩人圍在中間,不停地拋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這使得原本身體就沒有完全恢複的安若西,很快就感覺到眼前的景物開始飄忽起來。
就在她使勁兒地拿手指甲按壓著手心時,一個清晰無比的聲音自人群外圍傳了進來。
“你們想要知道什麼,包括安小姐的一切事宜,都可以來問我。”
那些記者聞言,全都轉過頭去,看著剛剛從趙行澎車上下來的孟延清。
“這不是之前跟安小姐在明珠湖鬧得滿城風雨的孟先生麼?他怎麼在這裏?”
“就是,難道說,他此刻過來,就是來為安小姐解圍的?”
那些記者們交頭接耳了一番後,終於將目光都落到了孟延清的身上。
“孟先生,你剛才所說有關安小姐的一切事宜都可以代為回答,請問你與安小姐是什麼關係?”
“聽聞孟先生因為京城的產業遭受重創後才來江臨避難,如今又認識了安小姐,請問是否有借女方勢力東山再起的意思?”
“孟先生,請問你對吃軟飯有什麼看法?”
孟延清來江臨的時候,的確是一副落魄公子哥的模樣,還帶著一位重病的老母親,因此,在江臨城很多人眼裏,他認識了安若西,那算是攀上了高枝。
“你們不要太過分!”
看到孟延清被那些記者們逮著問一些特別傷人自尊的問題,一旁的安若西徹底地怒了。
她一邊動手拔拉開人群,一邊往前擠:“請注意你們的言辭,不然我一定會向各位所供職的報社發起訴訟!”
好不容易擠到了孟延清的身邊,對他歉意地笑了一下:“又把你拖到這旋渦裏麵來了。”
“我是男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護你。”
孟延清伸出手去輕輕地拉住了安若西的手,隨後微笑著看著那些記者。
“首先,我要更正一下你們的概念,記者手中的筆,戰士手中的槍,希望你們好好地拿穩手中的這杆筆,好好寫下每一篇新聞。”
“關於安伯父,安氏公司在江臨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我想你們比我這個初來乍到的人更清楚,安伯父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們更加地清楚。他的突然離世,給安氏公司和安小姐都帶來了非常沉重的打擊。”
“我希望諸位明白死者為大的這個道理,也體諒為人子女的那份沉痛心情。”
“關於安伯父的死因,我們正在全力追查,一有確切的消息,定當公布於世,告慰亡靈。”
周圍的記者們臉上都流露出羞愧的神情,他們到現在才有點明白過來,好像他們之前所問的那個問題,的確出格了一些。
不過孟延清並沒有因此而打住話頭,而是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第二,關於安氏股份,那隻是有一些與安氏發展理念不合之人為達成一己之私而故意為之的行為,對於這樣的惡意行為,我們已經委托了律師進行訴訟。”
“我們相信,律法是公正的。”
“其次,關於付博南少將。少將對若西小姐的一番美意,我們心領了,但是這件事情,我們會依靠自己的力量,克服這些困難,度過此次的難關。”
“最後,關於感情問題。大夥兒說的沒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我與安小姐兩人兩情相悅,前不久就已經相互見過雙方父母,如今正在穩定發展中,還請諸位高抬貴手,給予我們一些私人空間。”
“如若到時瓜熟蒂落,我們一定會派發喜糖給各位。”
“今日安小姐還要很多公司事宜需要處理,關於答記者問就到這裏,謝謝諸位配合!”
各大小報刊的記者們原本還準備了很多的問題,但是看到人家已經一五一十地將他們所提的問題全部回答完畢,態度又是極為謙遜有禮,也就不好意思再進行攔截。
安若西和福伯這才得以平安地進入了安氏公司。
“延清,這次又得多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剛才該怎麼辦才好。”安若西很是感激地看著孟延清。
“我說過,一定要護你周全。”
孟延清悄悄地收了一下袖子。
“你的手怎麼了?”
安若西眼尖,一把抓住了孟延清的手。
當她擼起袖子,看到手臂上那一片的紅腫時,不由得叫了起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還是先處理公司裏的事情為先。”
孟延清和安若西就根本不知道,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入了一個人的眼底。
“啪!”
付博南看到孟延清和安若西兩人親親我我的場景,氣得將手裏的望遠鏡都摔在了地上。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付博南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安排了那麼久的一出好戲,原本還想著借機來一段英雄救美,好讓安若西對他死心塌地,卻萬萬沒有想到中途還是殺出了孟延清這個程咬金。
“少將,屬下原本就在那記者中間安插了我們的人手,卻沒有想到那姓孟的小子嘴巴那麼厲害,三言兩語就把話題給扯遠了。”
付博南的副官戰戰兢兢地回著話。
付博南伸出腳去往那望遠鏡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既然來軟的不成,那就隻能來硬的了。安若西,別怪我付某人心狠,誰叫你一直不肯接納我呢!”
看著那個一腳就被踩得支離破碎的望遠鏡,副官的心頭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開車!”
隨著付博南的一聲令下,載著他的小汽車立馬絕塵而去。
而在小汽車離去後不久,又一個人出現在了那汽車原本所在的位置。
“安若西,憑什麼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獲得付少將的另眼相待?我一定會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