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清,你這是怎麼跟人家安小姐說話呢?”
孟母站了起來,數落起自己的兒子:“人家安小姐好心送我回來,這熱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呢,臭小子!”
“娘,兒子也不過是意外麼,再說了,您這身體,怎麼大晚上的出去了?若是有個不測,您就不怕急死您兒子我呀?”
孟延清半蹲在孟母跟前,伸出雙手,輕輕地敲打著她的雙腿。
“我不過就是少點力氣,哪有你說的那麼弱不經風?都一把老骨頭了,怕什麼?”
孟母伸出手去慈愛地摸了摸孟延清的頭發:“我呀,就是想著,你的親事,什麼時候能夠定下來?這樣,娘就算是走了,也能安心了。”
孟母說著,將視線落到安若西的身上。
“娘,瞎說什麼呢,您的身體硬朗得很,定能長命百歲!”
看到孟延清著急的模樣,孟母慢慢地站了起來:“我自個兒的身體,自個兒清楚得很,你呀,也不用太擔心我。人家安小姐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去陪陪人家?”
“安小姐,這臭小子回來了,你們就出去轉轉看看夜景也不錯,就不用再陪著我這個糟老婆子嘍!”
孟母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往內屋走去。
看著孟母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內屋,孟延清與安若西這才不約而同地收回視線。
“安小姐,這麼巧?”孟延清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安若西,孟延清就感覺著周遭的空氣都較往常清新了些。
“你,你可別想些有的沒的,我那不過是順路。”
安若西連忙為自己辯解,畢竟白天她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還在耳邊轟轟直響,想讓人忽略都難。
“哪能呢,安小姐將我母親安然送回,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孟延清看著安若西臉上閃過的一抹紅暈,突然有種想要將這個嘴硬心軟的小家夥好好地擁在懷裏的衝動。
“不過,你倒是要好好地管著點你那個未婚妻,今天若不是我正好碰上,伯母她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想到卓未芸那張虛偽的嘴臉,安若西開口提醒道。
“卓未芸?”孟延清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她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那就好,現在這麼晚了,我得回去了。”
安若西說著,轉身就往院門外而去。
卻在下一秒,被孟延清一把拉住了胳膊:“安小姐既然也知道這天色已晚,不若我送送你罷?”
看著擱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又看看孟延清臉上閃耀著不容人拒絕的堅毅,安若西笑道:“好啊!”
——
孟家這一片,都是小門小戶,比不上外頭的熱鬧,因此他們兩個走了好一會,也不見得有半輛黃包車經過。
隻是安若西自回來後,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在月光下散過步,因此心頭滑過幾絲的歡喜。
不知道是因為今晚的夜色太美,還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
“安小姐......”走到半路,孟延清突然出聲叫住了安若西。
“嗯?”安若西不明所以。
“其實,我娘她,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孟延清的聲音清清冷冷的,但是安若西卻是真真切切地從那字裏行間聽出了一股子濃濃的悲傷意味。
“啊?怎麼會?”
一想到那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已經病入膏肓,安若西就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的。
“是真的,正因為如此,我娘才如此著急著替我張羅著我的婚事。”孟延清輕聲一歎。
“然後卓家沒有認?”安若西想到白天卓未芸那囂張而又不可一世的對待孟延清的樣子,沒來由地打心底裏湧起一股子心疼。
“沒事,那姓卓的不要你,那是她有眼無珠!放心,她不要,我要!”
安若西咋呼完,才驚覺自個兒說了什麼。
孟延清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隻是因為那夜幕的遮掩,使得安若西並沒有看到他的這一抹笑容。
“我隻是,隻是心疼伯母,你可別想歪了!”安若西急急忙忙解釋著。
“安小姐,看得出來,我娘她很喜歡你,不若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孟延清說著,輕輕地拉過安若西的手:“白天你在茶樓前所說的那些話,所做的那些事,想來已經是傳遍了整個江臨,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順水推舟?”
“反正你不也正要急著擺脫那個付博南?”
“隻要你答應我,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幫你擺脫那個姓付的對你的糾纏。”孟延清道。
一想到那個陰沉可怖的付博南,安若西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們隻是一對臨時搭檔,你為了寬孟伯母的心,而我呢,也好堵上付博南的嘴。”
“好,一切都聽你的。”孟延清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溫和的氣息,悄無聲息地將安若西包圍。
這個傻姑娘,好像試著相處一下也很不錯呢?
孟延清笑得很是開懷。
“但是,說好了,我們隻是搭檔!搭檔明白嗎?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也不能逼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安若西氣勢洶洶地瞪了一眼孟延清:“否則,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這一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我一定會視你為珍寶,一輩子都好好地守護你。”
孟延清一把抓過安若西那雙還在他麵前飛舞不休的小手,輕輕地擱到自己的嘴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這一輩子,我孟延清,都不會負你!”
安若西定定地看著孟延清,這小子,這算是在同她表白?
“喂!你是不是對所有的女人都這麼深情?”
她與他,不過是一對臨時搭台唱戲的男女,這樣子深情,真的好麼?
害得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心臟都亂跳了一把。
“不,這種話,我隻會對你一個人說。”孟延清將安若西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他的大掌之中。
“咳咳,那個,我們是不是得快點回去了?”
安若西不動聲色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卻發現根本就拿不回來,隻好任由孟延清那般握著。
“好,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