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司馬洵看著帽子下那張熟悉的臉，心中一沉，那男人的衣衫下竟裹著一個女兒身，仔細一瞧，那不是伺候在柳芷雙身邊的白露嘛。

他略帶幾分詫異地扭過頭盯著柳芷雙：“阿芷？”

柳芷雙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殿下是不是很失望見到的竟然不是您想看到的人？”

“阿芷，你聽我說。”司馬洵心中一緊，立即抬起一隻手，向前伸了伸，想要握住柳芷雙垂在腿邊的手。

柳芷雙的身子向一邊側了側，躲過司馬洵的手。

她低著頭，抿著唇角，淡笑幾聲：“平安倒是對我的蹤跡掌握得很清楚嗎。”

柳芷雙一邊說著，一邊轉向平安看了兩眼。

她那雙美目之中早已經滿是寒冰，盯著平安冷哼兩聲。

平安看著柳芷雙那副眼神，後背一僵，爽腿一軟，差一點便摔倒在地：“怎麼？怎麼會這樣？”

平安一邊嘟囔著，一邊下意識地看了看立在司馬洵身後，一言不發的姬秋萊。

姬秋萊有幾分詫異，更多的卻是恐懼。

她小心翼翼地睨了睨司馬洵的背影，聲音壓得很低：“殿下......”

司馬洵聽到姬秋萊喚自己，幾乎是想也不想，轉身便給了姬秋萊狠狠一巴掌。

他手掌落在姬秋萊臉頰上，隻覺得自己手掌發麻，姬秋萊的臉上立即出現了一隻紅色的五指印。

姬秋萊捂著自己的臉，向後跌跌撞撞了幾步，眼中閃著淚花，抬起頭，盯著司馬洵：“殿下......”

“幾次三番陷害側妃，實在可惡。”司馬洵一邊說著，一邊對身後的幾個小廝擺擺手，

他指了指姬秋萊，“將她給我帶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後打發她去洗衣房做苦工。”

“殿下......殿下。”姬秋萊聞言，心中一慌，詫異地看著司馬洵。

柳芷雙雙目一沉，凝視著姬秋萊。

隻見姬秋萊雖然不住地對司馬洵求情，可一隻手卻已經握在了腕間的鐲子上。

柳芷雙冷哼一聲，心中暗道：還想故技重施？

她兩步跨上前，一把握住姬秋萊的雙手，對著姬秋萊微微一笑。

柳芷雙別過頭，看著司馬洵：“殿下，這小丫頭可否指派到我院中來？我院中缺這麼一個能言善道，能說會辯的丫頭。”

司馬洵向柳芷雙投來幾分詫異的目光：“撥到你院中？可是......”

“殿下。”柳芷雙凝視著美目，看向司馬洵，雙眼之中波光粼粼，“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連聖人都會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難道殿下認為阿芷沒有這個容人的氣量嗎？”

司馬洵擺擺手：“那倒不是，隻是......”他還想再說話，可看著柳芷雙的雙目，心中的那抹疑問早已經消失殆盡，“好吧。”

司馬洵身邊的小廝們何等聰明，見他鬆了口，紛紛鬆開姬秋萊。

“白露。”柳芷雙側過臉，對白露低聲道，“將這丫頭帶回咱們院子裏，我稍後就回來。”

身披男裝的白露答了聲是，上前便要去牽姬秋萊的手。

哪知道，姬秋萊卻一把甩開白露。

她撲通一下跪在司馬洵的麵前，滿臉都是淚水，盯著司馬洵的眼睛：“殿下，您可千萬不要將我留到側妃身邊。側妃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幾次都想除了我。若是您將我放在側妃身邊，那我還有一條活路嗎？”

“混賬東西。”司馬洵看也不看姬秋萊，抬手又給了姬秋萊一巴掌，“側妃幾次三番被你陷害，都未曾對你重罰。如今，你倒好，還口口聲聲側妃看不慣你。”

“是啊。”白露等著姬秋萊，一隻手捏住姬秋萊的肩膀，“咱們側妃娘娘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側妃娘娘犯得著和你一個小丫頭作對嗎？倒是你，在殿下麵前不稱自己一聲奴婢，口口聲聲以我相稱，當真是沒有規矩。”

白露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看了看司馬洵：“殿下您放心，咱們娘娘是最會調教奴才們的。這丫頭教到側妃手中，幾日就讓她乖乖的，絕不會再生事。”

白露一邊說著，一邊將姬秋萊拎了起來，往長廊的黑暗之中而去。

看著二人離開，柳芷雙心中的那一股子怒火才算是平靜了不少。

將這麼一個禍害放在自己身邊，未見的是什麼好事。但是，總好過放在外麵，自己看不著的地方。

想著，柳芷雙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見到柳芷雙笑了，司馬洵的心才安定了不少。

他湊上前，握住柳芷雙纖細嫩白的手腕，聲音壓得很低：“阿芷，對不起。”

柳芷雙對他卻早已經沒有了指望。

或者說，對現在的他早已經沒有了指望。

她掙紮了兩下，才發現司馬洵麵上沒有什麼動靜，可手中卻用了十足的力道。

無奈之下，柳芷雙隻得放棄掙紮。

她盯著司馬洵，嗬嗬一笑：“殿下，沒有什麼對不起。若是我是您，也會做相同的舉動。隻是殿下身邊的人，看樣子對妾身不滿得很。”

柳芷雙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看向平安。

平安心中一顫，即刻便跪倒在地：“殿下，平安也是一時被人蠱惑。”

“被人蠱惑？”柳芷雙的眉角挑動了兩下，嗬嗬一笑，“平安，你往日裏在殿下麵前可是聰慧得很。怎麼會那麼輕易被人蠱惑呢？”

“柳主子......我......”平安微微抬起眼，用自己的眼角睨了睨柳芷雙。

柳芷雙居高臨下，死死地盯著平安。

這位未來的大將軍，如今可是羽翼未豐，但到底司馬洵對他也是看重得很。

隻要不是什麼殺頭丟命的罪名，隻怕是對這位將軍半分作用也沒有。

“平安，這丫頭不過是下等丫頭，你可是咱們殿下最貼身的人，有時候你與殿下相處的時間比我都久。你若是不能做到耳聰目明，隻怕是殿下日後行差踏錯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柳芷雙一邊說著，一邊欠下身子，凝視著平安的眼睛。

平安被盯得全身發燙，後背僵了僵，一陣冷汗順著自己的後背滴答滴答地滑落下來：“柳主子，我......對不起。”

平安雙手搭在地麵上，叩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