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許念就那麼癱在那裏，整個人如同抽離了三魂七魄一樣。

腦海裏麵一遍遍的回響著宮北剛剛的話。

“你聽我......解釋好嗎？阿北......”

良久，許念對著那個空蕩蕩的門口，顫巍巍的說了一句，可說到最後，她幾乎哽咽的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

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一個人悲傷難過到了極點，所剩下的隻能是平靜，也隻有平靜，連話都說不出來的。

落地窗前下起了雪，冷風朝著開著的門呼呼的往裏灌。

明明雪在外麵，但許念卻覺得她好像整個人都被大雪覆蓋了一樣，冷的蝕骨。

甚至連周身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冷的發疼。

也是在這個時候，許念聽到了警車的聲音。

腦海裏麵驀然浮現出，上一次警察來的場景，當初是她自己打了電話到警察局自首的。

但是這一次，是宮北親手送她進去的，還要她在監獄裏麵生不如死。

這一次，恐怕她再也從監獄裏麵出不來了，應該要死在監獄裏麵了吧。

警察進門的時候，許念近乎絕望，任由著警察帶著她去了警局。

直到路上，一個女警察問了她一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剛剛流了孩子，而媽媽還在醫院裏麵等著交住院費。

“警官，我沒事，我不要緊，求你把這個錢去交到醫院，給我媽交了手術費行嗎？媽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剩下的最後一個親人了，你放心，這錢絕對不是我偷的搶的，是光明正大的得來的。”

許念撲通一聲跪在了那個女警官跟前，從口袋裏麵掏出來宮北給的銀行卡遞給了那個女警官，苦苦哀求著。

女警官答應了許念的請求，去醫院給沈心交了手續費。

最後，許念被關進了監獄裏麵。

這一次，她沒有辯駁，沒有掙紮，沒有反抗。

因為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也沒有必要再去掙紮反抗。

隻要最後救了媽媽就好，至少他們許家有一個人活下來了，這是她最後的奢求。

流了孩子，右半結腸癌晚期，加上齊柔之前動的手，許念現在別說是反抗，就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尤其是想到宮北最後那句讓她在監獄裏麵生不如死的話。

她一個人躺在黑夜裏，靜靜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三天後，安靜的牢房終於有了動靜。

齊柔來了，許念睜開眼睛瞥了一眼，看到是齊柔，又閉上了眼睛。

“唉，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的是可憐。流了孩子之後就進了監獄，這身體，怕是以後連孩子都有不了吧。”

齊柔走到許念身邊用腳踢了踢她，看到許念穿的還是三天前染血的裙子得意的開口。

許念閉著眼睛，不願看齊柔一眼，悠悠開口，“我一個將死之人，要不要孩子重要嗎？”

“哦，不重要嗎？也對，不過，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孩子是阿北讓我動手的。”

齊柔看到許念這個平淡的模樣，就立刻開口。

她因為他們受了那麼多年的痛苦，活在人間地獄那麼久，就算是死也不能讓許念給死痛快了。

“什麼？”

許念心頭猛地一顫，終於再也無法壓著自己心底的疼，下意識的開口。

她知道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沒想到他這麼殘忍。

他殺了他們的親生骨肉？

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