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屍體隻是單純坐了起來,或許還不是非常可怕,或許還可以用科學來解釋。
可詭異的是,屍體在坐起來之後,不僅睜開眼睛看向許振坤,甚至還衝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到的許振坤,拔腿就跑。
可那屍體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他,竟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就用冰冷僵硬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啊!”
許振坤驚叫一聲,哪裏還顧得了那麼許多,反手就將手術刀,刺入了屍體冰冷的手背上。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手術刀刺入手背的瞬間,那屍體竟真的鬆開了手。
借著這個機會,許振坤立即閃身,躲開了屍體。
偏偏在這個時候,解剖室的燈光再次閃爍了起來。
雖然許振坤對於解剖室非常了解,可由於緊張,他已然分不清方向了。
鬼使神差的,他撞向了另外一張病床。
這一下,可把許振坤給嚇蒙了,哪裏還顧得了那麼許多,瘋也似的向一側跑去。
可他前腳摸清方向,後腳就感覺有隻冰冷僵硬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霎那間,恐懼吞噬了一切。
縱是許振坤竭力掙脫,也根本就動彈不得分毫,無奈之下,隻得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
可這一轉身,竟是看到原本坐在病床上的屍體,居然站在了自己麵前。
而他僵硬的右手,此刻就拽著自己的衣角。
屍體那微微發青的肌膚,以及沒有縫合的肚子,宛如九幽之外的魔咒一般,刺激著許振坤敏銳的神經。
他抬手,試圖掰開屍體的手。
可誰曾想,那屍體的力量竟是如此強大,強大到許振坤覺得自己掰著的,根本就不是手,而是一塊鐵疙瘩。
不僅如此,屍體那一雙幽怨的眼鏡,更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就仿佛夢中見到的那個小男孩兒的眼神一樣。
接連的恐懼,徹底嚇壞了許振坤。
可此時的他,也隻能顫抖的轉過身去,盡可能的避開屍體的目光,同時尋找掙脫的方法。
可那屍體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強大到許振坤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
“你,你,你有什麼冤屈,大可以,可以跟我說,我是一名法醫,是專門負責你的法醫,我之前是在解剖你的屍體,是為了找出殺害你的凶手,所以,所以,所以請你相信我。”
眼見無法掙脫,許振坤就隻能以自己的身份,試著和屍體溝通。
因為在他看來,屍體不想讓自己離開,必定是有冤屈存在。
許是感受到了許振坤的誠意,那屍體突然鬆開了手。
可由於卸力過猛,使得許振坤身體猛然間失去了平衡,徑直撞向了前方的醫療器械。
頃刻間,解剖室內,醫療器械叮鈴桄榔的散了一地。
但這個時候的許振坤,哪裏還有功夫收拾這些東西。
好不容易逃脫控製的他,小心翼翼的沿著放有醫療器材的櫃子挪動著。
“嗚,嗚,嗚......”
可許振坤還沒挪幾步,就突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嗡鳴。
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借助時而閃爍的燈光,竟是看到解剖室內,所有存放屍體的冷櫃突然間溢出了鮮血。
不過瞬間功夫,鮮血就淹沒了整個解剖室。
‘砰,砰,砰......’
當悶響再次傳來時,其中一個冷櫃的大門,竟是被莫名的力量給推開,露出了裏麵存放的屍體。
而隨著這具屍體的出現,所有冷櫃的大門,仿佛受到了召喚一般,全部都被推開了。
而此時的許振坤,早已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突然間,閃爍的燈光恢複了平靜,躁動的冷櫃也不再躁動。
隻有那從冷櫃中溢出的鮮血,還在繼續漫延。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的許振坤,目光狠辣的看向了那具詭異的屍體。
因為在他看來,解剖室內的所有詭象,都是這具屍體帶來的。
可那屍體,卻是先一步,鎖定了許振坤。
而後在許振坤呆滯的目光中,緩步向他靠近。
近了,近了!
夾在著腐臭氣味的福爾馬林的味道,鑽入了許振坤的鼻腔。
可此時的他,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屍體。
因為在那個瞬間,屍體的臉竟然變成了妹妹許昕然的模樣。
她的笑容依舊燦爛。
可為何她的七竅,卻淌著鮮血?
許振坤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臉,一如小時候一樣,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可還不等他重溫那份溫情,就看到妹妹許昕然的臉,又突然變成了那具屍體。
“啊!”
許振坤再度驚叫出聲。
可下一秒,他就被屍體掐住了脖子。
還沒等許振坤反應過來,就被那屍體拖拽著,強行來到了存放屍體的冷櫃前。
‘吱呀......’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冷櫃被屍體緩緩拉開。
頃刻間,寒氣襲來,直凍的許振坤渾身顫粟。
而後,那屍體猛地用力,竟是掐著許振坤的脖子,強行將其往冷櫃裏麵塞。
許振坤這才反應過來,拚盡全力阻擋。
可他的力氣,又怎麼可能跟屍體相比?沒一會兒功夫,腦袋就被按進了冷櫃當中。
“我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許振坤很是不甘,奈何此時的他,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脖頸處傳來的窒息感加上冷櫃的寒氣,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而隨著意識的模糊,他竟是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古村,看到了夢裏出現的那間破敗的屋子,以及麵帶詭異笑容的那個小男孩兒!
“許哥,許哥......”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許振坤腦海中。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拉著自己,強行讓自己脫離了陰冷。
“許哥,許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拚了命的往冷櫃裏麵鑽呢?”
當這個聲音再次傳來時,許振坤總算是恢複了意識。
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看著身旁熟悉的助手,再看向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的屍體。
許振坤隻覺得整個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