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救我......救我......”
許昕然的聲音蒼白無力,低沉的好似胸口被堵住一般。
那個瞬間,許振坤隻覺得頭皮發麻。豆大的汗珠兀自冒出。聯想到之前的新聞,他忍不住在想,妹妹難道在尋找安婷的過程中遇難了?
他不敢多想,卻因為在乎,愣在那裏。
卻也因為如此,門口的許昕然舉著手中的尖刀,拖著僵硬的身體,一步步朝他逼近。
“欣然......是我......我是你哥啊......”許振坤無力的嘶吼著,想要讓妹妹恢複理智。
隻見許昕然呆呆的站在許振坤麵前,淌著血跡的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忽然,一道凶光自她臉上閃過,她舉起手中的那把尖刀惡狠狠的朝許振坤刺去。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了漆黑的夜空。那聲音彷徨,無措,卻又夾雜著無盡的痛苦。
‘叮鈴......’
清晨的鬧鐘從亂糟糟的房間裏響起。許振坤驚叫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慌亂的在身上仔細檢查一番,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他兀自鬆了口氣,擦了擦臉頰的冷汗,感慨萬千。
“還好,是個噩夢而已。”他喃喃說道。
自從接手法醫工作之後,不知多少個夜晚在噩夢中渡過,可昨夜的夢,卻讓他記憶猶新。
妹妹許昕然的舉動,讓她詫異。特別是她嘴角閃過的那抹詭笑,更是讓他心神俱顫。他搖搖頭,強行讓自己鎮定。
可正當他準備從床上起來時,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了一下枕頭。
天呐!枕頭邊上竟然放著一把尖刀!那不正是夢裏欣然拿著的那把刀嗎?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個夢,但這把刀會出現在這裏?頓時,一陣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
難道昨晚發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夢?
坐在辦公室的許振坤,握著水杯愁眉不展,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水杯裏的熱水變冷也毫無察覺。
“老許,你的快遞......喂.......快遞到了。”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許振坤的思緒。
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看向聲音的源頭,原來是刑偵小隊的文員焦勝男抱著快遞站在自己身旁。
焦勝男放下快遞,不解的盯著許振坤,說道:“哎呀,許大法醫,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怎麼臉色這麼白?”
許振坤苦笑搖頭,說道:“沒有,昨晚做了個噩夢,沒睡好。”
“嘿,原來法醫也會做噩夢啊?我還以為你每天和屍體打交道早就習慣了。”說罷,也不再繼續玩笑,指著快遞道:“趕緊拆開看看吧,一早就送過來了,倒是我忘了。”
許振坤感謝之後,仔細看著麵前的包裹。
包裹不大,隻有巴掌大小,但包裝卻十分精美。可奇怪的是,既然是快遞,包裹上卻沒有署名和郵寄地址。
這讓許振坤一陣疑惑,心想自己最近沒有網購啊,難不成是妹妹許昕然寄給自己的?想到這裏,他趕忙拆開快遞。
精美的包裝下,是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一條古樸的項鏈躺在其間。
項鏈很古樸,用簡單的黑繩子串著,可項墜卻是吸引了許振坤的目光。
項墜整體呈圓形,約有三個一元硬幣大小,兩麵光滑,沒有任何雕琢的痕跡。
無論正反麵,都能印出許振坤的臉,可不知為何,看到項墜裏麵印出的自己,許振坤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啪......’
許振坤一直沉寂在疑惑中,冷不丁的,被人這麼拍了一下,身體一個激靈,從疑惑中驚醒。
“老許,怎麼了?”看到來人是刑偵隊隊長郭文濤,許振坤苦笑歎息:“沒什麼,昨晚沒睡好。”
郭文濤點點頭,看了眼許振坤手中的項鏈,說道:“隊裏一早又收回一具屍體,麻煩你解剖一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線索。”
聞言,許振坤渙散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說了聲好之後,便起身向解剖室走去,當然,臨走前也不忘把那條項鏈掛在脖子上。
解剖室一如既往的冰冷,陰暗,充斥著福爾馬林的味道。
許振坤輕車熟路的換上衣服,消毒,走進解剖台,屍體已經被助手送了過來,並簡單的描述了屍體發現的地方以及當時的處理。
許振坤點點頭,示意助手準備,隨即拿出手術刀,開始以十字法,對屍體進行詳細的解剖工作。
作為刑偵小隊的首席法醫,許振坤的職業素養自然無可厚非,半個小時之後,他便完成了屍體的解剖工作,並且詳細記錄了屍體的死亡特征以及各種可能的問題。
按照慣例,解剖完成之後,會對屍體進行縫合工作,平日裏,這種事情他會交給助手去做,以增加他們的經驗,可這一次,許振坤卻是鬼使神差的自己動起手來。
可當抽出肉線,完成縫合工作的那個瞬間,許振坤驚恐的發現,屍體的眼睛竟然睜開了。
更為詭異的是,那一雙瞳孔已經完全擴散的眼睛,竟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啊!
許振坤驚叫一聲,顫抖著後退。
可即便如此,那屍體的眼睛卻並沒有因此而離開,他蒼白的嘴唇竟然因為許振坤的連連後退,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許哥......許哥.......”
一個聲音開始在腦袋裏徘徊,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
直到許振坤完全聽清楚之後,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退到了牆角,若不是身旁的助手扶著,恐怕會將一旁的工具撞翻。
回過神來的許振坤再一次看向屍體,他的眼睛緊閉著,嘴角也毫無笑容,難道說之前出現的都是幻覺?
許振坤不敢細想,無論是昨夜的噩夢還是今天遭遇的詭異,都讓他覺得有些蹊蹺。
一時間,他愣在那裏,全然沒有注意到,脖子上的項鏈發出了一抹淡淡的藍色幽光。
“許哥......沒事吧?”見許振坤安靜下來,助手趕忙問道。
“沒事......沒事......昨晚沒有休息好,有點累了吧?”許振坤苦笑道,隨後安排助手寫屍檢報告,自己則離開了解剖室,回到辦公區坐了下來。
許振坤深吸口氣,雙手抵住額頭。
他本想讓自己安靜下來,可詭異的畫麵卻如同幻燈片一樣,不時的閃過腦海。
對,欣然,我還得給欣然打個電話才行。
想到這裏,許振坤趕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許昕然的電話。可奇怪的是,電話裏依舊是一陣盲音,緊接著就是不在服務區的電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