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晞不想提和廖城的事。
但肖建心裏總不是滋味。
雖然南晞說她逃婚不是因為那份婚前協議,但肖雅說:就算那不是主要原因也多少有點關係。
南晞追了廖城三年,就要如願以償的嫁給他了,卻在婚禮的前一天,廖城拿出了婚前協議。這會讓南晞怎麼想?你不信任我,你覺得我嫁給你是為了錢。你在羞辱我,你讓我的麵子掃地,那我會讓你更沒有麵子。
肖雅是肖建的妹妹。肖雅在廖城被甩的那一天,得知哥哥做過推波助瀾的好事後說了這番話。肖雅還說:南晞做的真給力。如果是自己在結婚前一天對方也給我拿出一份婚前協議,那我也會做出悔婚的事。寧拆十座廟,不壞一家婚,哥哥你做了拆人家婚事的大惡人。
肖建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做錯,無論是自己的職業還是自己的閱曆,經驗,理智,都告訴自己做的是對的。
直到,廖城出手揍了那幾個小混混,隻因為那幾個小混混罵了南晞。
原來,廖城對南晞的感情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原來,閱曆,經驗,理智,在感情麵前就是個屁。
如果不是自己出的餿主意,廖城不可能準備婚前協議。如果沒有那個婚前協議,南晞可能不會逃婚。如果沒有南晞的逃婚,廖城也不會失控的去揍人。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肖建給自己打上罪人的標簽。
“那我們言歸正傳。這個官司你不占優勢,雖然你可以找來很多人證明福萊百年老店是你家的,但是商標法看的是事實,不是人情。你買了陳鴻的廠子,和他有私仇,他是肯定不會輕言放棄這個商標的。而陳鴻這個人我比你熟,他是法院的常客,律界的貴客。在艾蒙食品廠出現那麼大的公眾事件後,他能全身而退,就說明他不是一般人,背後也有不一般的關係。我敢保證,你若是去除了九鼎以外的律所,都沒有人接你的案子。而九鼎,我是這方麵的專家。”
肖建說著將一張名片推到南晞麵前:“是為了心中的不痛快拒絕我,還是為了百年福萊的商標接受我,你考慮好後,可以給我打電話。”
南晞低頭看著那黑金色的名片半晌,抬手將名片又推回去:“不用考慮了,官司交給你。我現在是生意人,目的是賺錢,不會被一些無關緊要的心情左右的。”
南晞走了,肖建卻雙手叉在胸前好一會兒沒動。
明明是一個從容理智,果決能幹的女人,以前怎麼會覺得她是溫婉乖順的傻白甜。嗬,想不到閱人無數的肖建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廖城胃疼兩天了,以為忍忍就能過去,可一個重要的會開到一半都差一點堅持不下去。
加快結束會議,徐坤跟著強忍胃疼的老板進去辦公室:“先生,去醫院看看吧,總這麼疼可不行,別出大事了。”
廖城從抽屜裏翻出好幾樣胃藥一股腦的扔嘴裏混著涼透的水吞下去,可兩天沒怎麼吃飯的胃更不舒服了。
“去給我買點吃的。”廖城道。
徐坤趕緊應了:“我去附近的餐館要點粥和湯,先生吃了胃裏會舒服點兒。”
“去......福萊買點粥和燒麥蝦餃,九龍包也要一些。”廖城點了地方。他賭著一口氣好久沒吃福萊的東西了。身體好的時候還能忍住,可現在沒有胃口,就想吃一口她家的東西。都生病了,妥協一次沒關係的吧。
徐坤眼睛眨巴眨巴,想到自己好幾次擠兌南晞有點沒臉去,就說道:“先生,突然想起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文件要複印了給你看。讓秘書室的江畔去買吧,江畔和南晞是好朋友,她一定樂意去。”
廖城眉頭皺起老深:“江畔和她是好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江畔和南晞一起逛街,還一起在大觀園吃過飯,兩人好的不得了的樣子。”徐坤那天正巧也和女朋友狂街,也去了大觀園用餐,所以都看見了。
廖城擺擺手,讓徐坤自己去安排了。徐坤出去後,廖城去沙發上躺會。門忽的又開了,他有些煩躁,徐坤最近做事越來越不力了。
“怎麼了這是?鐵人廖城居然也有倒下的時候?”肖建進來看到廖城躺著就是一陣奚落。
廖城見是肖建,就躺著沒起來,口氣也不耐煩:“胃病犯了,沒事別煩我。”
肖建拎了把椅子坐到沙發邊就煩他:“有事,和南晞有關的事。”
廖城不耐的看肖建一眼:“和南晞有關的事你到我這兒彙報什麼 ,你覺得我願意聽她那些雞毛零碎的事?”
“嗯,我覺得你願意聽。”肖建很鄭重的點頭。
廖城煩的將身體轉向沙發裏,用後背對著肖建。
肖建不在意廖城對自己的態度,就自顧的道:“南晞接手了她父親的福萊老店,這兩個月業績節節攀升,生意火爆。於是她找人借了很多錢,又給法院打欠條五百萬,買下了半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艾蒙食品廠。”
廖城躺不下去了,翻身坐起沉著臉:“她一個女人有個老店經營,每月有個百八十萬的進項怎麼還不滿足。去搞那臭大街的工廠做什麼?她就這麼喜歡折騰?”
肖建笑了:“還以為就我不了解南晞,看走眼了呢,聽這話你也是對她不了解啊。虧你們還是差一點就睡一張床上的人。”
“......”廖城眼睛瞪了又瞪,憋住沒吭聲。
現在不得不承認,他是真不了解那女人。感覺以前三年自己看到的就是她的表麵,實際的她自己一點不了解。
肖建繼續道:“事情還沒完,後續是南晞去注冊福萊這個商標,發現這個商標居然被艾蒙食品廠法人林立的老公陳鴻給搶在一年前就申請注冊了。南晞去九鼎找人幫她打官司,我就強烈自薦接下來這個官司。”
廖城脫口問:“你有把握麼?”
“當然,我可是律界才子,還從沒有輸過官司。”肖建信心滿滿。
廖城又躺下了:“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無情啊,聽我說完南晞的事就攆我走。”
“我又沒請你來,我又不關心她的事。在她逃婚的那一刻起,我和她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肖建在廖城的背後比比劃劃好幾下: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都為了人家擼袖子打架了嘴巴還硬的死鴨子一樣。行,我就看你能硬到幾時。
肖建故作生氣的甩門而去,半晌,廖城從沙發上坐起身,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