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芬被南晞懟的差一點閉了氣。她不解之前對她尊敬有加,言聽計從的南晞怎麼一夜之間就對自己換了態度,不僅說話刻薄,人還特別無禮。
“南晞,你說這話可是生分了啊。你將南邶當成親哥哥一樣,也要將嬌嬌當成親妹妹看待啊。你和南邶那時候是條件不允許,所以沒有出國念書。可現在條件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條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陳姨剛才還說老底都快掏空了。”
南晞回手拉住父親的胳膊撒嬌:“爸,陳姨一會兒說咱家沒有錢,一會兒又說咱家條件比以前好。那咱家現在到底是有錢還是沒有錢啊。”
南與生年歲大了,四年前就不管早茶店的事。負責管事的陳洪每個月將賬目拿來給南與生過目。這幾年,早茶店的進項是越來越少,南與生知道可能是陳洪做了點手腳,但中街開了很多家早茶店也是主要原因。都是一家人,他也就沒有過多的去說什麼。
“咱家有錢啊,你陳姨拿著那些錢存了基金,差不多還有兩百萬。”南與生肯定的道。
“兩百萬,雖然不多,但也還好。爸,我想將錢取出來用用,你同意麼?”南晞繼續撒嬌。
南與生笑了,拍著女兒的手道:“傻瓜,爸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你想用多少找你陳姨要就行。”
南晞轉過視線去看陳素芬,陳素芬眼中閃過慌亂,又忙笑著道:“晞晞,你要錢做什麼啊?基金是給你爸存的養老本,現在拿出來很虧的。”
南晞看著陳素芬也不說要錢幹什麼就是微笑。那笑容不達眼底,好像直接看到陳素芬心裏的鬼。
南與生為人忠厚善良,老了老了卻被陳素芬迷了眼,騙了全部。攢一輩子的積蓄被陳素芬拿走說是做基金,其實早就轉移到她自己名下。南與生將百年老店交給陳素芬的弟弟陳洪管,陳洪將店掏空不說,後來還砸了招牌,被人人唾棄。
南與生心疼祖上傳下的百年老店在自己手上毀了,抑鬱成疾。接著自己小樓拆遷,巨額拆遷款也被陳素芬拿走。這一係列變故打擊下,終於受不住的撒手而去。這些南晞都是親身經曆的,所以她重生回來對陳素芬才會是這個態度。
曾經,南晞想起訴替父親討回公道的。可廖城卻阻攔說:你因為錢的事跟繼母對簿公堂會影響我的形象。我給你那些錢,你消停的在家做廖太太就行了。
南晞第一次跟廖城發了脾氣:那不是別人家的事,那也不是錢的事。
但廖城還是不在意南晞的心情,自作主張的讓他的律師給撤訴。然後給南晞不償了五千萬,外加一座海景房和五個全球限量版的包。
南晞將五個包全部剪的稀爛,海景房沒有去過一次。也是從那時起,南晞開始積攢勇氣離開廖城。
南晞收回痛苦回憶,臉上依然掛著諱莫如深的笑。如今自己重生了,當然不會再讓那些事發生。
“陳姨,我短時間不想找男朋友嫁人,所以想自己幹事業開個飯店。開飯店會用很多錢,你把基金都取出來吧。”
陳素芬一下子慌了:“你開飯店可不行啊。你從沒有做過生意,萬一賠了怎麼辦?”
南晞給父親夾一塊釀豆腐:“爸,你怕我賠光你的養老本麼?”
南與生搖頭:“你哥現在不用我管了,我存的錢就是給晞晞的,晞晞就是爸的養老本。”
“爸最好了,那算我借爸的,等我賺了錢按照基金的利息和本金再還給爸。”南晞說著轉頭看向陳素芬:“陳姨,我爸同意了,三天內將基金提出來吧。我好著手找店麵。”
陳素芬心裏將南晞罵了一百八十遍。本以為她找了廖城這個豪門大少,自己就會多很多好處。想不到她突然悔婚,讓自己丟了條財路不說,回來就惦記老頭子的錢。我伺候了老頭子五年才將那二百萬弄到手,怎麼可能給你!
“晞晞,你想做事業是好事,但也不能腦袋一熱說幹就幹吧。你這麼年輕,我覺得你還是要先學一點經驗才行。要不,你先去你爸的老店裏幹一段時間。等你有經驗了再自己開店也不遲啊。”
南晞似乎很猶豫,就問南與生:“爸,你的意思呢。”
南與生拍拍南晞的手:“晞晞想開店爸支持,但你陳姨說的也有道理。你沒有開店的經驗,要不......先去老店學學?”
“行,我聽爸的。”南晞痛快的應了。
陳素芬暗暗鬆口氣,死丫頭你還太嫩了。想要錢門都沒有,等你去了老店,我就讓我弟弟想辦法趕你走!
其實南晞悔婚後打算開啟事業線的第一步就是要拿回自己家的老店。但直接提出去老店管事必定會引起陳素芬的警惕。於是就迂回用要錢做引子,逼得陳素芬主動提出讓自己進店。
十年家庭主婦生活,南晞真的就隻是安分等待丈夫回家的金絲雀?
當然不是。
南晞從父親去世,被廖城用錢砸了後就想出路了。她在網上報名學習經商管理課程,用廖城給她的錢找了一個合夥人,重新將垮掉的早茶店開起來。但南晞沒有像父親一樣隻經營門店麵,而是將店裏的特色和招牌送上了流水線,裝進了真空袋,進入各大商超。再後來,她的餐飲集團公司成立,她的產品出口海外國家。
南晞覺得離開廖城的時機到了,是時候恢複自由公開露麵大幹一場了,結果一覺回到十年前。
南晞沒有因為失去做成的事業而懊惱。事業可以從頭開始 ,但是青春無價,父親的生命無價,哥哥的健康也無價。
翌日。
南與生特意起一個早,要送南晞去老店,親自跟陳洪交代一聲。但南晞卻自作主張給父親和陳素芬定了為期半月的歡樂農家院旅遊。錢花了,旅行社的車都來接人了。
“爸,你去那邊玩的愉快。不用惦記我,我也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的。”南晞扶著父親上車,殷殷囑咐。
南與生覺得女兒自退婚後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成熟了。他知道女兒這時候安排自己出去玩兒是想自己做事,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孩子大了總得學會放手,所以他也就樂見其成的聽從女兒的安排。
陳素芬就很不情願的磨磨蹭蹭,一張臉拉的比驢臉還長。但旅行社的人催促,南與生也催促,她才慢騰騰的上了車。
南晞看著旅遊大巴車越走越遠,笑容漸漸收起,轉身去自家老店。
福萊早茶店。
南晞仰頭看著有百年曆史的門匾還掛的好好的,心裏五味雜陳。因為幾年後,這門匾被憤怒的人群砸了,還被潑了糞水。
徐坤拎著兩個紙袋子從店裏匆匆出來,差一點撞到南晞。猛地收住身勢,眼睛瞪起老大,張嘴就招呼一聲:“夫人。”
“我和你老板的婚禮取消了。”南晞的意思是:你不應該叫我夫人。
徐坤下意識看向路邊停著的黑色豪車。南晞隨著徐坤的視線看過去,雖然車玻璃貼著深色膜紙看不到裏麵,但她知道廖城此時在車裏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