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豐陽山的龍氣已然開始淡化,而那股黑氣卻是越來越濃重,甚至大有超越龍氣的苗頭。
看來天亭上的問題遠不止斷一個柱子那麼簡單,就連龍氣都出了問題,
那七寸之處冒出的黑氣,遠不是山林間的瘴氣與死氣能夠相比擬的,
若強行介入,以我現在這點本事,無異於求死。
無奈,我隻好原路返回。
卻在回去的路上,再次遇到了虛無道長。
原來他一直在等著我。
虛無道長似是感覺到了我身上的氣機,他連忙睜開眼睛,見到是我,站起了身,問:“道友,如何了?”
我無力的搖頭,這件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龍脈七寸被釘,需要盡快想辦法解決這隻‘鐵釘’,否則待到龍氣消失殆盡,我也無能為力了。”
到時候,這條龍脈,也算是廢了。
也許是隔著蛇鱗麵具,都能感受到我麵色的凝重,虛無道長也歎了一口氣。
不是我不幫忙,隻是即使現在有蛇鱗覆麵,我也不敢輕易去接近那衝天的黑氣。
想憑借我一己之力處理豐陽山這條龍脈的問題,簡直難如登天。
虛無道長也沒有追問,隻是同樣陰沉了臉色,嚴肅道:“道友,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們?
我一頓,看來,這虛無道長已經默認我和他是同一陣營的人了。
猶豫片刻,我還是緩緩道:“辦法不是沒有,但僅憑我一人之力,怕是難以辦成。”
既然已經被認定是一邊的人了,我倒不如順水推舟,讓虛無心甘情願的幫助我。
自從我研習夢中的書以來,我發現我不光是對那些靈異的事物有著敏銳的察覺,每當我集中心神觀察一樣東西,就能看到這些事物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陳家水池裏的黑影,此處梧桐樹上綠色的靈氣,還有龍脈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金色。
而麵前這位道長的身上,亦有一層淡淡的光。
若此人是個心腸歹毒紙人,隻怕不會是這個顏色。
所以,我天然就對這個人有了幾分好感。
自然也是相信的。
虛無大師心明神靈,一點就透,聽出我的話外之音,不由得苦笑一下。
“這位道友,不瞞你說,我實在是才疏學淺,所以才隻能借著這梧桐樹的一點靈氣,將這裏劃出一道界限,也僅僅是隻能防止山上的死氣蔓延而已。”
聽完他的一番話,我才明白了虛無大師如今的處境。
原來他是以梧桐樹為中心,布了一個能夠隔絕死氣的大陣,他作為布陣人的同時,也是這個陣的陣眼,所以,他才一直苦苦守在這裏。
若他離開,則這陣也算廢了,隻怕到時候死氣蔓延,整個豐陽山都不保。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深深佩服起虛無道長來。
彎腰,拱手作揖,忍不住讚歎一句:“虛無道長救世之舉,實在讓我等後輩望塵莫及。”
如此心懷天下,實在難得。
這虛無道長,經得起這一拜。
可虛無道長卻擺了擺手,訕訕笑道:“實不相瞞,這並非隻是貧道為了豐陽城,而是曾經有人相拖,我才會守在這裏。”
我:“......”
得,白拜這一下了。
“十五年前,我曾受到宋老爺子的指點,才小有一番成就,這恩惠我一直銘記於心,十年前,我受他囑托,前來豐陽山頂立觀,為的就是守護山腳下那姓陳的一家。”
宋老爺子......
“難道是......”
“不錯,就是你的師叔。”
虛無道長說起來有點感慨不已,解釋道:“這山腳下的陳家,是宋懷義先生的秦家,如果死氣蔓延下去,隻怕陳家第一個就要遭殃。”
“所以我才一直在這裏守候。”
一席話說得我醍醐灌頂,真沒有想到,爺爺當初竟然連這一點都想好了。
早早就布下了這麼深的陣。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他老人家了,
不過,既然都是為了陳家,那我就好下套了。
我笑笑,才道:“這就巧了,我也是為了報答當年師叔送我麵具之恩,才決定幫他孫子前來修複這陳家的風水的。”
“幫他的孫子?”
虛無道長皺起眉頭,似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陳家的風水,要宋家的孫子來修複。
我冷冷扯唇,這才娓娓道來原由:“陳家夥同一位叫孫大力的風水大師,稱當年宋老爺子留下的風水陣出了問題,要是他的孫子不能修複的話,便將婚約作廢。”
“我遊曆至此,又恰逢宋九向我求助,這才上山來看個究竟。”
虛無道長聽完,頓時冷笑一聲,不屑道:“陳家還真是忘恩負義,這些年他們是有幾個錢,但也不過是小人做派,如今做出此等事情,也不算稀奇,至於那個孫大力,他何德何能配得上‘風水大師’這幾個字,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江湖騙子罷了,道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一番話說的我神清氣爽。
不得不說,我越看這位虛無大師越順眼了。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我順便順水推舟,打聽一下我未過門的未婚妻的品性如何,
“原來是這樣,恕我多嘴問一句,這陳家的女兒品行如何?”
“道友是想幫宋老爺子的孫子把把關?”
虛無道長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一捋胡須,眼底卻閃過一絲讚賞之意,道:“雖然這陳氏夫婦人品不佳,但他們的女兒卻出淤泥而不染,心性純善,從無半點邪心,若不是托這女兒的福,隻怕陳家根本不用等到風水衰敗,早早就不行了。”
聞言,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虧我這未婚妻和她爸媽不同,不然說不定我要考慮主動退婚了。
腦海中浮現出幼時,初遇她的樣子,我不由得彎起了嘴角。
“師父......”
這時,一道俏生生的女聲傳來,如珠落玉盤。
轉頭看去,隻見一少女身著白色道袍,一頭青絲高高束起,膚如凝脂,明眸善睞,唇紅齒白,手邊還提著一個食盒。
那一襲白色練功服將她的好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氣質宛如空穀幽蘭,十分動人。
我不由得愣怔一下,不知怎的,我竟然覺的這女子有點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