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奇少女

東方信息已經啟動了最高等級的封城預案，在全城範圍內展開了天羅地網式的搜捕。

在這座城市東方信息就是實際上的掌權者，俗稱的地下皇帝。因此公司一發布搜捕命令，全城各級相關部門馬上行動起來，讓整座城市變得密不透風。

安裝在城市各處的天網監控係統嚴密的掃描著每一個過往行人，對人群進行無差別的人臉識別，看不到臉的就進行體態掃描和步態模擬。

對於那些監控拍攝不到的死角，無數的工蜂偵察無人機是最好的偵察手段，它們穿梭在大街小巷，幾乎將城市的夜空都籠罩起來。

這種無人機安裝了仿生複眼係統，可以搜尋方圓幾公裏內的任意目標，分辨率可以清晰到看清幾公裏外一個人的每一根眉毛。

工蟻則是一種行駛在地上甚至地下的小型搜尋機器人，每一幢建築的內部，包括下水道，通風管，垃圾堆都是它們的作業範圍。

工蟻上安裝的高精度識別係統可以幫助它辨明地上積水或是廣告牌上的倒影，確保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隱秘的角落。

路上是穿梭不停的警車，一輛接著一輛呼嘯著穿過一條條街道。

整座城市就如同被一張巨大而細密的監控網籠罩起來，每一寸土地都被細細的犁過，說片羽難渡或許有些誇張，但要想藏個人那當真是比登天還難。

零和銀發小女孩並沒有刻意的隱藏，他們就這麼手牽手，一路從機械轟鳴的工業區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熙來人往的平民區。

沿途不時能看到無人機從空中飛過，身邊道路上疾馳而過的警車幾乎就沒有停止過。

零隱約猜到了對方是在找自己，一開始他還有點緊張，故意把身上那件白大褂弄得臟兮兮的，還找了塊破布把女孩滿頭的銀發包了起來。

就算在各種光怪陸離的人群之中，女孩的那頭白發也顯得太惹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拙劣的偽裝起了作用，這一路走來他們楞是沒有被人發現，那些擦身而過的警車對他們完全視而不見。

和零的緊張兮兮不同，女孩倒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她一路上都在蹦蹦跳跳，還在一處泥濘邊上采了一朵灰撲撲的小黃花，仔細的把花瓣上的塵土擦幹淨。

零注意到女孩把花的根部也小心的采了出來，確保花朵不會枯死。

小女孩自己給出了原因“小花在這裏活不長的，我們給它找個新家吧。”

“新家在哪？”零苦笑著問道，連他自己都沒有家。

女孩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把那朵小花仔細的紮進了她包裹著破布的頭發裏，就好像一個別致的發簪“就讓它暫時住在這裏吧。”

這一形象讓零忍俊不禁，他咧開嘴笑了起來“看起來它的新家還挺不錯的。”

女孩搖了搖頭“這裏不是它的新家，隻是暫時居住的地方，我們還要給它找個真正的新家，再給它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對，有了家，又有了名字，那就好了……”零說著說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心情突然低落了下來。

“對了，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他趕緊轉移話題，不讓自己陷入那種情緒。

女孩轉頭看向零，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顯得很驚訝“哥哥你忘記了嗎？我叫妹妹呀。”

零苦笑了一下“我是說別人怎麼稱呼你的。”他自己沒有父母，也不能確定小女孩有沒有父母，隻能問問有沒有別的人給她取過名字。

小女孩小嘴一撇，顯得很不高興“他們給我取了一個代號，我很不喜歡這個代號，一點都不喜歡！”說完看向零，興致勃勃的說道“要不哥哥給我取個名字吧，要我喜歡的那種。”

“這……”零一時語塞，他怎麼知道對方喜歡什麼。再說了他從來沒有上過學，少數識得的幾個字還是老維教他的，這讓他怎麼給人取名。

就叫精靈嗎？顯然不合適。

他看著眼前天真活潑的女孩，幾縷銀絲倔強的從破布下麵拱出來，在微風中歡快的擺動。

“要不就叫銀……”他本想說“就叫銀小花”可話剛說到一半，女孩已經興奮的打斷了他。

“銀！這名字不錯，我很喜歡，從今往後我就叫銀了。”女孩開心的說道，用力的晃蕩著零牽著她的手，顯得很開心。

“銀？”零愣了愣，心裏感覺這名字似乎還不錯。

銀白如雪，皎潔如月，這個字確實很適合眼前這個冰清玉潔的女孩。

“銀銀銀，銀銀銀……”女孩不停的重複著，看起來對這個新名字非常滿意。

可高興了沒多久，女孩就停止了吟唱，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零嚇了一跳，趕緊陪著小心問道“你怎麼啦？”

女孩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零，看樣子眼淚都快出來了“哥哥，銀餓了。”

“哦。”零趕緊在身上摸了摸，可他身上除了件偷來的大褂，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啊。

思來想去，零認為隻能當掉這件白大褂換錢了。

這衣服雖然被他弄得臟兮兮的，好歹沒有破損，這種公司的製服應該能換點錢才對。

至於當掉衣服之後他穿什麼……管他呢，他在荒漠裏又不是沒有自由奔放過。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他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也不屑當個小人。

無論是年齡還是別的某個部位都已經不小的零牽著銀四處尋找，他從來沒有進過城，自然不知道城裏的典當行在哪。

銀則顯然是真的餓了，越走越沒力氣，兩條白生生的小腿有氣無力的在地上拖拉著。

“咦？那是什麼？”銀指著街角處一台自動販賣機問道。

“那是自動販賣機，裏麵可以買到食物。”零解釋。

“我們就吃那些食物吧，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吃的樣子。”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以是可以……”零話還沒說完，就被饑腸轆轆的銀火急火燎的拉到了販賣機邊上。

“榴蓮味的蚯蚓，咦~”銀看著櫥窗裏的食物說明，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香蕉味的蛆，惡~”她吐了吐舌頭。

“銀，這些是要錢的，我們沒有錢……”零趕緊說道。

“沒有也沒關係，銀跟它商量商量就行了。”銀信心滿滿的說道“銀要那個合成牛肉包，要加甜的番茄醬，哥哥呢？”

“商量？”零完全不知道銀在說什麼。

“也一樣好了，另外還要牛奶味的淨化水，什麼嘛，為什麼沒有真的牛奶呢？”銀自說自話著，把手按在了那台販賣機上。

接下來讓零驚掉下巴的一幕再次出現，無數的牛肉包和淨化水從販賣機裏吐了出來，嘩啦啦的在地上堆起了小山這麼高。

銀小手一揮，一副揮斥方遒的樣子“吃吧，銀請客。”

“這……這是怎麼回事？”零目瞪口呆的說著，同時緊張的向四周望去。

好在這地方足夠隱蔽，行人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們。

“銀……可以和機器說話……這就是他們把銀關起來的原因。”銀嘟囔著，小嘴裏塞滿了合成肉。這當然不是真的牛肉，隻是加了牛肉味添加劑的大豆蛋白棒，然而就是這些“素肉”已經是販賣機裏最昂貴的商品了。

和機器對話？這是種超能力嗎？

零曾聽其他的流民說過，有的人受到輻射之後身體產生了變異，從而獲得了某種神奇的能力。老維就信誓旦旦的說，他見過一個五米多高力大無窮的胖子，可以舉起一輛小汽車，不知道那算不算一種超能力。

零想起他們之所以能夠離開那個防衛森嚴的基地，似乎正是得益於銀和機器對話的能力，當時正是銀把手放在了閘門上，那門才自己打開的。

難怪銀被關押在一個石室裏，連鐵門都是軸承驅動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知道那些警車和無人機對他們視而不見，會不會也是銀和它們“商量”的結果。

這麼說從今往後吃東西再也不用花錢啦？

短暫的驚訝之後，零馬上興奮了起來，抓起地上的牛肉包大口咀嚼起來。

無論如何能不花錢吃霸王餐絕對不會是一件壞事。

吃的正高興呢，零沒來由的產生一種危機感。

他條件反射的向危機感傳來的方向望去，發現街角的陰影之中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