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腦的選擇

一

“爸，你又自己開車去玩了，我說過多少次了，別自己開車。”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一定用自動駕駛。”

“你成天這樣說，你知道人力開車多危險嗎，按照息聯上最新數據人力開車車禍的的概率是自動駕駛的數千倍。”

“唉呀，以前沒有自動駕駛不也就那樣嘛，我都開了快三十年了，也沒出過什麼車禍，這不主腦還沒禁止人開車嗎。”

“沒禁止開車不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老年人反對嗎。”

“嘿，什麼老年人，你爹才五十，按地上城平均年齡140歲算的話，才剛中年。”

“你想開車的話去腦電館開不就行了，安全還種類多。”

“那虛擬的東西能和真實的一樣嗎，再說裏麵都是老頭子，遇見熟人還得說話。”

“你剛才不還說四十多歲才到中年嗎，現在怎麼就老頭子了。”

“別人和你爹我一樣嗎......”

“行了行了，你倆別吵了，先吃飯吧。”

“媽，你也不說說他。”

“他要能聽我說的話早聽了，還會等到現在嗎，過快來幫我端菜。”

“媽，咱家是不是該換個廚餐機了，那樣就不用我們自己端碗端盤了。”

“現在這個好著呢，等哪天壞了我們再換。”“那得等到什麼時候，等小雲畢業了我們就換一個。”

“為什麼還要燈我畢業再換啊。”

“到時候你一走不就隻有你媽和我端盤子了嗎，那多麻煩。”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啊。”

二

“小雲。”

“夢夢？你怎麼從東門過來的啊。”

“我先去買了個電路板，之前那個上午給燒了。”

“你那個三維掃地機器人還沒做好啊。”

“哪有這麼容易做啊，導師就知道提要求，麻煩死了。”

“什麼要求啊？”

“說什麼天花板死角清理不到啦，會與窗簾的信號互相幹擾啦什麼的。”

“這不就是普通的要求嗎。”

“什麼普通要求，我以後又不做機器人設計，給我安排個簡單的畢設不好嗎。”

“你這個已經夠簡單了，你不知道我們小組，居然有人要設計反重力小型運輸機，這哪是大學能做的啊。”

“那也太離譜了吧，對了，你的那個什麼不是已經做完了嗎。”

“腦接手，主腦推薦的那個。”

“對對，腦接手，你這個也夠離譜了。”

“還好吧，主腦推薦的話能從那裏查到的資料比較多。”

“既然都做完了，你還來學校幹嘛啊。”

“咱們學校不是可以申請火星242號地上城嗎，需要今天來做一下檢測。”

“你真要去火星啊？”

“對啊，要不然我之間的測試那麼上心。”

“火星也不錯，機會多”

“你呢，還是去195號地上城嗎。”

“再說吧。”

“怎麼了，麵試不順利嗎。”

“沒有，不過他們說是想去195號地上城的話，就要先在那的地下城生活半年。”

“這樣啊，不過聽說195號地下城的環境也可以了。”

“嗯，不過雖然是一層地下城，但也見不到陽光了。”

“現在地上城的陽光也越來越少了啊。”

“是啊，天空城是越來越多了，火星現在多少天空城啊。”

“隻有一百多座。”

“真好啊。”

三

“小雲，你真的要去火星嗎。”

“我檢測已經通過了，就剩一點手續沒辦了。”

“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考慮，火星實在是太遠了，我們一年可能都見不了一兩次。”

“現在去火星也就不到兩天的時間，我是做設計員，假期比較長，經常能回來看你們的。”

“你春秋假再長也就十天，掐頭去尾，也就能在家待上六天，加上年假，一年也就能回地球三次，別說我不同意，你爸也不會同意的。”“是啊，小雲，也不是說你能回來看我們幾次，反正現在跨星球也能全息通話了，但是我在全息互聯中聽人說火星的監控係統還不完善，去那裏可能會有些危險啊。”

“息聯上說什麼的都有，那都不是真的，火星都開發了四十年了，主腦早就把那建設的和地球一樣了，何況242號地上城也是大城，能做到實時監控的。

“你還是再想想，畢竟那裏不是地球，你去了那裏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再患上全息依賴症怎麼辦。”

“媽，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全息依賴啊，何況那根本不算病，而且那裏有不少咱們城的人，好幾個學長學姐我都認識，而且火星腦機方麵的研究水平要比地球高不少，按照主腦推演的未來十年腦機連結都是重點項目。”

“以你的能力，沒必要非得去火星，隨便找一個大的地上城，工作上幾年肯定能升到天空城的。”“你爸說的對，你不想在地上城的話還有海上城，沒必要非得去火星才行。”

“在地球哪有那麼容易升到天空城啊，別說幾年，就算是十幾年也不一定能升到天空城啊，我去火星242號地上城的話，等明年那裏天空城建設完成的話，我有可能直接升進去的。”

“唉，這一個月的假裏你再考慮考慮，如果到時候你還要去的話我和你媽就不攔你了。”

四

“13號地上城挺不錯啊，小雲、小雲？。”

“抱歉，我走神了。”

“你好好聽一下車站的介紹啊，都快半個小時了我們還沒決定去哪玩呢。”

“就去13號地下城好了，而且剛過幾分鐘吧。”

“有眼光，不愧是我孫夢的朋友，13號地下城不算特別近，我們坐地下列車去吧，便宜一點。”

“好。”

“你剛才想什麼呢，走神的那麼離譜？”

“沒什麼，就是想高中時學過的13號地上城的曆史。”

“哦，那個呀，就是古代時日本國建立的對吧。”

“什麼呀，地上城開始建立的時候國家這種政體已經不存在了，何況13號地上城是在曾經日本國的東京市，在21世紀中期全球因溫室效應冰川融化時時已經被淹沒了。”

“對哦，是那時候的事啊，當時全球變暖，地球上出現了洪水和各種極端天氣，還好主腦突然出現，改變了氣候，拯救了人類對吧。”

“是啊，現在的新型城市都是主腦出現後建立的了。”

“真想看看主腦出現前的世界啊，如果我穿越到那個時候應該能憑我的知識引領一個時代吧。“

“哪有那麼簡單，你的知識根本沒成體係，回到沒有息聯的當時，可能什麼都做不了。”

“那我當個預言家總行了吧。”

“按照曆史說的那樣，你怕不是隨便預言成功幾次就被當時各個大國的政府抓去做研究了，就算沒有，就當時的環境你都受不了。”

“行行行，就你知道的多好吧。”

“這不就高中曆史嘛。”

“高中的東西我早還給老師了，對了，你還有幾天去火星啊。”

“下周五去。”

“隻剩不到十天了啊，到時候可別定居火星後就瞧不起我這個地球人了。”

“我還能因為去個火星就不是地球人了不成。”

“那誰知道，你看看息聯上那些火星人，一個個連地球天空城的人都看不起，何況我這個未來的地下城人。”

“那些人也就是在息聯上說說，現實中誰敢那麼說啊。”

“是啊，一個個都是地球移民過去的，最多不超過兩輩，裝什麼外星人呢。”

“你什麼時候去195號地下城啊。”

“我還要兩周，能比你多玩一段時間。”

五

“你到火星後要處處小心點，如果呆不慣的話就跟媽說，我在這邊給你辦好手續，很快就能回來。”

“放心吧媽，我會經常聯係你們的。”

“嗯，嗯，你的衣服什麼的已經寄過去了，也先給你雇了個保姆機，到那邊直接可以住。”

“沒事的，媽，你放心就好了。”

“不是說周五走的嗎，怎麼改到周三了。”

“之前沒在主腦上查，路程兩天是平均時間，這兩年火星是遠地點，要四天才能到。”

“唉，沒事，你先上去吧，還有十幾分鐘星際飛船就要開了。”

“好，你們倆就先回去吧。”

“嗯，我們這就回去，對了，在飛船上該買的東西就買，別因為貴就不舍得花錢。”

“行，我知道了，我先上去啦。”

“好，到了別忘了給我們說一聲。”

“好，媽，我上船了。爸，我走了啊。”

“路上小心。”

“好。”

六

“夢夢，能看見嗎？”

“好，好，能看見了，你能看見嗎，小雲。”

“我這也能看見。”

“你那網不好嗎。”

“嗯，地下城的信號就是不如地上城的。”

“可能也是因為我們跨星球聯接的原因吧。”

“去了有倆星期了吧，火星怎麼樣。”

“也沒太大區別，感覺生活和地球差不多，也就太陽小點，一天長點吧，不過前兩天有些吃不慣這裏的飯。”

“那裏的飯不好吃嗎。”

“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味有點怪，這兩天習慣了也沒感覺了。”

“感覺工作難嗎？”

“還行吧，不是特別難，不過還要再學習上半個月才能正式接手。”

“那還好，我下周就要開始正式工作了。”

“嗯，一開始可能有些不懂，熟悉上兩三天就好了。”

“對了，你還記得王斯嗎？”

“是大三申請去服役的那個嗎？”

“對對對，就是他，你知道嗎，他前段時間居然去太陽係邊境做外星監察員了。”

“啊，這麼厲害啊。”

“對啊，聽說隻要從那裏待夠兩年，回來就能直接去100號天空城。”

“真的假的啊？”

“真的，主腦通告沒錯的。”

“不過一個人呆在那裏應該挺難受的。”

“是啊，誰知道那群係外怪物會不會突然想進入太陽係啊。”

“那應該不會吧，他們應該會遵守銀河公約吧。”

“那些大的星係肯定會遵守的，但聽說時不時會有一些宇宙海盜來太陽係走私原生動物。”

“還有這樣的事啊。”

“對啊，聽說可危險了。”

“等主腦在邊境小行星帶建好防衛體係就好了。”

“那還要等幾年吧。”

七

“媽，我回來了。”

“終於到家了，你爸剛才還念叨你呢”

“不是說四點到嗎，怎麼現在才到家啊。”

“你們不知道，飛船路上遇到了一股強宇宙粒子，耽誤了倆小時。”

“我說怎麼打音聯也打不通呢，沒事吧。”

“沒事，都是正常現象，星際航行常有的事。”

“先坐下來歇會，喝口水。”

“我前兩天給你們郵過來的合成肉你們吃了嗎”

“沒呢，這不等著你回來一起吃嘛。”

“我在那經常吃，你們吃就行了，要不是星際飛船不讓帶，我就給你們帶上一包回來了，等我回去再給你們郵過來點。”

“郵什麼啊，那麼貴，等你以後到天空城後再說吧。”

“放心吧，現在郵費便宜多了，這種合成肉是按主腦推演的，在火星新培育出的植物做的，地球這不好買。”

“反正營養物質都差不多，別花那個冤枉錢往家寄了。”

“什麼營養物質差不多啊，這東西對基因都有用，說是讓人過了生育年齡後細胞還能保持活性，比你們做的那什麼細胞保健有用多了。”

“好好，在那工作半年多了，都適應了嗎。”

“早就適應了，和地球也沒什麼區別。”

“一起工作的人有你能看上眼的嗎。”

“怎麼又說這個，我都說了，短時間我是不會考慮和別人一起生活的，你們再說我下次放假就不回來了。”

“唉，一句話都不能說。”

“我都說多少次了。”

八

“你這個假期不回來了嗎。”

“最近有個比較難的項目，我準備假期加加班，做完它。”

“什麼項目啊，這麼急。”

“海王星一號天空城部分取暖係統的設計。”

“原來你也參加了這個項目啊。”

“誰讓我那麼厲害呢。”

“臭美吧你，做完這個項目是不是就能申請天空城的居住權了。”

“對啊，如果這個項目完成的比較好的話，應該就能順利進入天空城了。”

“真快啊，我剛見到不到一年的自然光，你居然已經要去天空城享受終日的陽光了。”

“少來，說的跟從小生活在地下城一樣。”

“真快啊，一眨眼我們都快25了。”

“其實按火星年計算我來火星還沒一年，所以我應該還是24。”

“切，到哪裏年齡都得按地球年來算。”

“哈哈，還記得小時候看到海王星移民宣傳時連海王星都不知道是什麼。”

“現在都參與到海王星一號天空城的建設了是吧。”

“是啊，全都變了。”

“有些東西還是沒變的。”

“什麼啊？”

“你一個東西要炫耀兩次這件事。”

九

“爸、媽，你們船票買好了嗎？”

“昨天你爸就買好了。”

“可惜你們就能在這待10天，還有好多地方沒去玩呢。”

“已經行了，等我和你爸退休了，直接在你這玩上半年。”

“到時候你們直接搬著住得了。”

“那可不行，這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時間一長不得無聊死啊。”

“你們在息聯裏找朋友玩不一樣嗎，現在都跟現實差不多了，以後就更沒區別了。”

“真的跟虛擬的能一樣嗎，網友怎麼也沒法代替現實的朋友啊。”

“什麼網友啊，那都什麼時代的事了，就算是現實中的朋友我們也是在息聯上見的多。”

“唉，你還小，等你年齡到了就不想成天泡在息聯了。”

“行行行，飛船快要啟動了，你們先過去吧。”

“天空城這點好，想坐飛船直接坐就行，不用再坐那麼長時間的電梯。”

“是吧，天空城還能買私人飛行器，現在地上城已經不讓用了吧。”

“不讓用飛行器就算了，居然連車都不讓人開了，真煩人。”

“誰讓上次投票支持人力開車的人那麼少呢。”

“人一老就更注重身體安全了吧。”

“誰讓主腦每周簡訊都會發布人力車禍的訊息呢。”

“好，時間快到了，我們先上去了夢夢，拜拜。”“你先回去吧，等到家我們會給你說的。”

“好。再見，媽；再見，爸。”

十

“你真的要去腦機連結嗎。”

“嗯，下周一去。”

“你爸媽知道嗎。”

“沒告訴他們，他們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同意的。”

“你什麼事都不告訴他們，就不怕出問題了他們怎麼辦嗎。”

“我已經大腦記憶複製進主腦了，如果失敗的話就用我都幹細胞克隆出來一個我，將記憶植入進去。”

“火星的天空城連這種事都可以做嗎。”

“地球其實也可以。”

“非要這樣嗎，其實你現在的生活已經超過絕大多數人了。”

“人永遠比不上主腦。”

“祝你好運，再見了，小雲，希望我們下次再見麵的時候你還是你。”

“再見，夢夢，下次再見麵時，我肯定還是我。對，肯定。”

終

一條細長的針從頭頂注射入了納米機器人，張雲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