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瓷悶悶回答：“我知道，但是......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她笑了笑，問明驍：“明先生，冒昧問一下，你結婚了嗎？”

明驍攤了攤手：“蘇小姐，我母胎單身。”

“行吧。”蘇瓷歎口氣，掰著手指跟明驍盤算：“你看，我結婚的目的是純潔的。我可以無性，也可以沒有孩子，這樣我跟徐行熙是公平的。”

“但他這個人不講道理，大家好好的過日子，他忽然告訴我他前女友給他生了個孩子——明先生，你說糟不糟心？”

明驍幹咳一聲，沒有接話。

蘇瓷又歎口氣，問他：“能查到徐家的態度嗎？”

徐家雖然做事一板一眼，但極為傳統。

徐老爺子堪稱當世直男癌的典範，要不是徐老爺子自己理虧，蘇瓷早就過上三年抱倆的日子了。

估計他們已做好徐行熙這輩子沒有子嗣的打算了，這時候徐行熙突然冒出了個兒子......

蘇瓷一聲冷笑。

這可真是個金孫啊！

明驍眉目沉靜，他注視著蘇瓷，迎著蘇瓷期待的目光，輕咳了一聲。

“得加錢。”

蘇瓷作為資本家的小姐，憤怒地往明驍臉上甩了兩張支票。

反正她破罐破摔了。

千金難買她高興。

送走明驍，蘇瓷也沒心思再工作。

她換了衣服，回了徐宅。

空空蕩蕩的豪宅裏隻有她一個人，以往蘇瓷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

她隻覺得孤寂。

結婚三年還是處，挺慘的。

更慘的是，老公跟前女友有個私生子。

最慘的是，開老爸的車去夜店豪擲千金，被狗仔拍到上了娛樂小報的頭條。

蘇瓷木著臉看著手機上微博的頭條推送，捏了捏太陽穴。

誰能給她一把刀？

屋漏偏逢連夜雨，蘇瓷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備注是“老爸。”

蘇瓷懷著赴死的心情接通了電話。

蘇老爺子在電話那頭歎氣一聲接著一聲。

最後丟下一句“都結婚的人了，還不知穩重，也不怕徐家說閑話”，蘇瓷臉色痛苦，簡直尷尬到死。

明知老爺子還是會幫她善後，但種種事情堆積在一起......

蘇瓷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

玄關處傳來開門聲，她疲倦地抬起頭，看見徐行熙正將公文包放在鞋櫃上換鞋。

三年前那次任務後，徐行熙就離開了特戰隊，進了徐家的企業。

他現在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又年少多金，不知是M城多少女人覬覦的對象。

蘇瓷有一瞬間的恍惚。

徐行熙是從小優秀到大的人，如果不是那次任務......他會一直是天之驕子。

現在的徐行熙，身上已沒了那股年少時的銳氣。

徐行熙也注意到了滿麵疲倦的蘇瓷。

他心中有愧，張口低聲道：“新聞......我看到了，我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我媽那裏不要擔心。”

蘇瓷沒出聲，隻是怔怔地看著徐行熙。

事到如今，徐行熙還費心去處理什麼婆媳關係？

她眼瞳如琉璃，目光卻淡而疏。

徐行熙心裏忽地泛起一股細細密密的痛來，他歎了口氣，走到蘇瓷跟前，在她麵前單膝跪下，虔誠地握住蘇瓷冰冷的雙手。

“我娶你的時候，是認真的，瓷瓷。”

蘇瓷閉了閉眼，冷靜地將手抽走：“所以，你怎麼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我們離婚吧’這五個字？”

她想不明白。

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難道徐行熙還要跟她打溫情牌？

理智漸漸回籠，蘇瓷深呼吸，一筆筆開始跟徐行熙算賬。

“我們婚前都有協議，財產我會委托我們家的律師來處理。至於手續......還是盡快辦了，對我們都好。”

她的聲音冷靜到自己都不信。

但“離婚”這個定局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鎮定。

徐行熙一怔，低聲說：“都給你。”

他心頭那股感覺又開始蔓延。

他清楚，自己對不起蘇瓷。

但於曼曼和兒子......

他必須在蘇瓷和那邊之間做一個取舍。

“大宅，包括徐氏裏我的一半股份，我都過戶給你。另外你想要的，什麼都可以。瓷瓷......對不起，真的，我對不起你。”

徐行熙的話語甚至有些淩亂。

蘇瓷沒有說話。

她一向知道，徐行熙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他太溫和了，所以拖泥帶水。

這兩天，想必他是在於曼曼那裏度過的。

男人，女人，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

他們才是一家人。

不是嗎？

蘇瓷笑了。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句。

“事到如今，徐行熙，我唯一慶幸的就是，你沒碰過我。”

蘇瓷不去看徐行熙瞬間煞白的臉色，徑直進了自己的臥室。

“殺人誅心啊，姐妹。”

蘇瓷借著離婚的由頭，把範華筠接到了宅子裏。

徐行熙動作很快，產業已經交接了過來，但就是拖著不去領證。

看他的行事，徐家父母那邊想來還是瞞著的，不然蘇瓷哪裏還能有半分清淨。

範華筠對蘇瓷最後那句話給予了高度讚揚。

“嘴上過癮罷了。”

蘇瓷懨懨，趴在欄杆上眺望遠處海景。

這處大宅寸土寸金，是當年徐家給他們準備的婚房，現在有價無市，是M城數一數二的豪宅。

豪宅歸於她的名下，戶頭上又多了一項產業，蘇瓷卻激動不起來。

“他還沒有跟徐家交代。”

蘇瓷歎氣：“他總是這樣，那邊的壓力最後還是得我去麵對。”

範華筠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慰：“徐家父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就算是想要孫子，那也是徐行熙有錯在先，他們理虧的，你別急。”

蘇瓷搖了搖頭：“我不急。”

她話中有深意：“隻是，徐行熙就這麼拖著......恐怕有人該急了。”

蘇瓷年少時看過亦舒的小說《喜寶》。

小說裏，喜寶是頂級撈女，釣走了閨蜜的頂級富豪老爸。

於曼曼也是頂級撈女，甚至她的段位要比喜寶更高。

年輕男人的魅力，兼備少年的強勢與青年的沉穩，是致命的。

能成為這種男人的初戀白月光，並成功上演帶球跑的戲碼......

當於曼曼來逼宮的時候，蘇瓷是打足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