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心疼的摸了摸顧冬圓圓的小臉蛋,將她眼睫毛上掛著的淚珠輕輕擦拭了下,然後摟緊了顧冬的小身體哄著她:
“冬冬不怕不怕,爸爸媽媽已經到冬冬身邊了,要是有壞東西欺負冬冬的話、爸爸媽媽就把它打跑。”
她說著就把顧冬抱了起來,柔美瑩白的手指輕輕拍著顧冬的後背,嘴裏哼出了幾句溫柔輕緩的童謠:
“小搖晃、輕輕晃,小星星、掛天上,媽媽唱著催眠曲,月亮伴我入夢鄉......冬冬,睡吧,等睡醒了以後就沒事了。”
這道溫柔的聲音像是有著特殊的魔力。
顧冬打了個哈欠。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間、那肉乎乎的小臉蛋就已經貼上了柳嬋的肩膀,顧冬濕漉漉的眼睫毛輕顫,嘟起的嘴巴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不多時就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柳嬋鬆了口氣。
得知顧冬與婁宴他們兩個小娃娃突然在幼兒園消失不見、到處也找不到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就趕緊丟下了手裏的工作,急急忙忙的趕到幼兒園這邊來了。
然而他們到了星光幼兒園以後才發現,幼兒園附近的這條街道上爆發了嚴重的怨氣,這怨氣幾乎是吞噬了大半的街道與行人,茅山以及龍虎山的道士們都急忙趕來了好幾個,為的就是來處理這裏的情況。
柳嬋想起婁宴的體質,頓時就將這件事情與顧冬他們兩個小娃娃失蹤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
這下她更著急了。
婁宴體質弱、被怨氣這麼一衝撞肯定會生病。
而他們家的冬冬那麼的小、膽子也不大。
而且還隻是個普通人。
她進去以後肯定要被怨氣裏麵的臟東西嚇哭,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夫妻倆宛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亂轉,他們也想過用妖力強行將怨氣打散,但是萬一這怨氣的背後有他人在操縱,到時候受到傷害的也還是黑霧裏的普通人。
幸好——
沒過多久天上就響起了陣陣驚雷,藍紫色的雷光劈入黑霧當中,整整九九八十一道雷電依次打入了怨氣化成的黑霧當中,不多時這怨氣也就慢慢的淡了。
他們也就衝了進去。
想到這裏柳嬋的眼睛就有點發酸。
幸好兩個孩子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大礙,他們現在年紀也還小、忘性大,睡上一覺以後估計就可以把黑霧裏麵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以後的生活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但要真是有了心理陰影,大不了他們便是找夢妖來、將兩個小娃娃腦海裏的這段記憶給牢牢封鎖起來。
“黑霧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等柳嬋率先問出這個問題,茅山以及龍虎山的那幾個道士就忍不住向張晉詢問起了具體情況,那態度可是相當熱情。
他們可瞧見了那九九八十一道誅邪雷。
難不成這是張晉的手筆?
“是隻怨妖集結了許多被虐待致死的動物魂靈、利用聚煞陣以及他自己的天賦力量將這些魂靈變成了惡靈,這濃厚的怨氣也是怨妖他設法吸引而來的。”
張晉簡單的把事情講述了遍。
“隻不過這怨妖現在在誅邪雷下伏誅,連搓飛灰都沒有剩下。”
聽到“怨妖”這兩個詞以後,茅山與龍虎山的道士們眼睛明顯亮了起來,他們迫不及待的想從張晉的嘴裏聽到更多的事情:
“那怨妖是張師兄你打敗的嗎,這誅邪雷也是張師兄你引來的嗎,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是符紙還是請神上身,或者是你幾日出發之前特地沐浴焚香、拜了三清祖師......”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張晉頭昏腦脹。
“停停停!”
他半是無奈的擺了擺自己的手,堅決不肯把這幾件事情認到自己的身上,“其實這回打敗怨妖我並沒有出什麼力,那誅邪雷更不是我引來的,真正打敗怨妖的其實是冬冬小仙子,我這一路上什麼也沒做。”
哦。
也的確是做了件事情。
那就是質疑小仙子的實力,到最後反被小仙子用實力狠狠打臉。
嘖。
現在想起來他的臉還生疼。
道士們一愣。
“不知這位冬冬小仙子是——”
他們試探性的將話問出了口,就見張晉將目光投向了跟著他們進來的那對夫妻…懷裏睡得正香的小娃娃身上。
這小娃娃生得玉雪可愛,一張胖嘟嘟的小圓臉說不出的討喜,這會兒她正趴在母親的懷裏睡得正熟,肉乎乎的小拳頭捏得很緊,嘴角的地方甚至還有一絲口水。
怎麼看怎麼天真單純。
更別提剛才這小娃娃還眼淚汪汪的撲向她的母親、叫嚷著害怕。
所以——
她完全不像是除去了怨妖的人。
這張晉說謊話當真是不打草稿,現在是把他們當傻子糊弄。
幾個道士麵露慍怒。
“張道友,若是你不想說自己到底用了什麼秘法、我們也不會強逼於你,你何必說出這等謊言來欺瞞我們呢,那小娃娃不過五歲大小而已,懂得什麼東西!”
張晉:......
他說的真的是實話。
然而無論他怎麼解釋,茅山以及龍虎山的道士們愣是不肯相信他的話。
就連柳嬋也一臉懷疑。
“咱們家冬冬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小孩兒,平時也沒見她如何使用靈力,她絕對沒有張道長你說的那麼厲害,張道長你也不必自謙,沒必要把屬於你自己的功德推到五歲的小孩兒身上。”
張晉百口莫辯。
不是。
怎麼就都不相信他呢?
張晉頭一回感覺到有理說不清的痛苦。
婁家夫妻倆沒什麼心思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他們索性是向幼兒園請了假、然後抱著顧冬與婁宴他們倆回了家,打算讓他們在家裏休息兩天再重新回去幼兒園。
隻不過剛到家,婁宴就發燒了。
婁宴因為血脈出了點問題、所以從小就體弱多病,今天他又是被怨妖的怨氣衝撞了下、身體裏也殘留著些許陰冷的氣息,所以這才不知不覺間發起了高熱。
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
休息兩天就好了。
顧冬一覺醒來以後聽說婁宴發起了燒,她連鞋子都沒有穿,便是光著肉乎乎的小腳丫、急急忙忙跑去了婁宴的房間。
待看見麵色蒼白、正閉著眼睛昏睡的婁宴以後,她肉嘟嘟的包子臉皺成一團,水汪汪的眼睛裏也泛起了淚花,那短短的小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似乎是怕自己哭出聲以後吵到了婁宴。
但她依舊抽抽噎噎的。
胖乎乎的小身體也隨之抖了又抖。
都怪她。
之前沒有保護好小宴哥哥。
顧冬用小胖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的眼圈紅通通的,鼻尖也泛起了紅,看起來就像是隻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正當顧冬想要給婁宴輸送點靈力、讓他的身體舒服點的時候,房門卻是“咣當”一下、被人粗暴的從外麵給踢開了。
提著書包的桀驁少年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看見紅著眼圈、就跟小兔子似的顧冬時,他嫌惡的擰了擰眉。
茶褐色的眼瞳裏帶著幾分明顯的不耐以及厭惡,聲音也不自覺抬高了丁點,“你就是我媽收養回來的那個女兒?”
“你一來我弟弟就病了。”
婁野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婁宴,繼而忍不住嗤笑一聲,聲音裏聽起來滿是惡劣以及不悅:
“真是個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