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九叉著腰回頭笑笑,歪著頭說道:“掌櫃的,雖然無奸不商,但您做生意也要講良心不是!轉口就三百變四百,你要知道,這隻鹿可是一吊錢都賣得的。”
說罷蘇九九抱臂嗤笑一聲,抬起下顎,揚眉說道:“相公,以後出門做生意可要擦亮眼睛,離這種人遠點!我們走吧!”
霍岩看著蘇九九盛氣淩人的模樣,心裏倒不覺得討厭,隨即將鹿扛起,跟蘇九九走出了酒樓。
曹掌櫃看著兩人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子,狠狠“呸”了一聲,麵色變得陰鷙起來。
蘇九九站在酒樓門口心裏早已有了打算,帶著霍岩走到對麵的小巷口,彎眸看向霍岩說道:“你先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霍岩當然不曉得蘇九九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也沒有拒絕,淡淡應了一聲:“嗯。”
蘇九九看向另一家酒樓,客雲樓,眸中閃過一抹算計,氣定神閑的抬腿走了進去。
對於蘇九九的古靈精怪,霍岩第一次有了想探知的念頭,目光隨著蘇九九的背影追去。
蘇九九跨進客雲樓,迎麵便見剛才在門口與對麵夥計較勁的小二。
在酒樓工作的夥計為了維持顧客,眼睛和記性都是一等的好。
小二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剛剛走進對麵酒樓裏的客人,連忙甩著毛巾跑上前,臉上滿是笑容,伶俐的問道。
“客官您吃點什麼!”
蘇九九四下看了看,目光最終落在客雲樓每日菜單的木牌上。
上麵肉菜每日的份例竟比對麵要少上三分之一,雖然仔細對比之下,客流似乎不如對麵,然而生意卻也還算過得去,想來一定是服務十分周到,讓老顧客賓至如歸吧。
蘇九九收回目光,心裏準備試探一下,遂站在櫃台蹙眉歎了一聲,俯首執起袖子佯做抹淚狀。
“小二哥,我能不能和你討些饅頭。家裏的娃病了,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看我渾身上下能當的都當了,實在沒辦法了。”
小二仔細打量了蘇九九,一身薄薄的棉衣套在她瘦弱的身子上,麵色也病懨懨的有些蒼白,心裏不禁同情起來。
可他畢竟不是掌櫃的,隨意施舍這種事說好聽的叫施舍,說不好聽的就是自己偷拿老板的東西來做好人。
小二思量了片刻,微微歎了口氣,還未等他說話,便聽得賬台的簾後傳來一個聲音。
“阿平,給這位姑娘拿幾個饅頭,把廚房的碎肉也一並包去吧。”
蘇九九循聲看去,一個年紀約有二十六七的男人從簾後走了出來。
隻見他手裏拿著賬本,麵容白皙清秀,眉似小山,目若朗星,一身素青衫好不斯文。
比起霍岩淩厲的俊朗,麵前的男人五官盡顯溫柔,看上去更平易近人,像是鄰家哥哥一般。
見少東家張口了,小二連忙點頭應了一聲,眸子裏滿是欣喜,這下可不用自己為難了。
他看了蘇九九一眼,轉身跑進了廚房。
蘇九九打量著笑意謙和的林詡,心裏微微有些訝異。這小鎮上還有這樣斯文的公子,看起來也像是個讀書人。
可除了蘇朗,在她的記憶裏,這十裏八鄉的確沒有其他的秀才了。若是這樣的人都沒考上秀才,那蘇朗的功名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想著,蘇九九不經意的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