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捏著手裏的垃圾桶,有著片刻的遲疑。
說實話,她從小出身豪門,從未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可不做壞事卻也不是那種單純的嬌弱小白花。
她整個家族中就隻有她一個女娃的緣故,所以,從小到大,她就是整個家族中人捧在掌心護著的寶兒。
也正是因此,她雖然不刁蠻,但卻也不是那種能受人氣的性子。
但,她卻也不是那種會借題發揮,任意生事的人。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這就是她的行事準則。
可眼下,她看著手裏的垃圾桶,不知為何,心頭竟是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她朝著身側那個端坐於輪椅之上,被遮的看不清臉的男人看過去,卻見後者也正直勾勾的盯著她呢。
“別怕,萬事有我擔著。”鬱景煜還以為她在害怕,又安撫了一句。
安暖想也不想,甩手就將那垃圾桶丟了出去。
嘭的一聲,正中鬱紳寧的腦門,隻砸的他麵色陰沉,眸光森然,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鬱景煜冷睨著鬱紳寧,沉沉一喝,“我老婆也是你能看的?管好你的眼,再讓我見到第二次,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
“你什麼你?”鬱景煜冷冽一喝,“滾,立刻都給我滾出去!”
“你,你這麼凶幹什麼?”安茉茉一看鬱紳寧被罵了,下意識的想上前表現。
可她話才剛說完,鬱景煜直接甩手一個蘋果就砸了過去。
隻砸的安茉茉捂著腦袋就是一聲尖叫,隨後就撲到鬱紳寧懷中,抱著他,禁不住哭出聲來,“你,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呢?”
“我不隻是可以隨便打人,我還能隨便打殘人,你要不要試一試?”鬱景煜衝著安茉茉冷冷的笑著。
安茉茉捂著自己的頭,被嚇得渾身發抖,忙跑去鬱紳寧背後躲著了,竟是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好,好的很!”鬱紳寧看著鬱景煜冷冷的笑著,“老三,別以為有爸給你撐腰就能夠這樣肆意妄為。有些時候,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當爸再不願意給你擦屁股的時候,看看還有誰能給你撐腰!”
“我!”安暖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步,冷冽開口。
鬱紳寧玩味一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好,好的很。”
他丟下那麼一個極富深意的笑容之後,反手扣住安茉茉的胳膊,“茉茉,我們走。”
“哦,走,好,走。”安茉茉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沒走兩步,她又忙回頭衝著劉澄喊了聲,“媽,快走!”
劉澄哪裏還敢多待,忙就叫了自己的人,一起跑了出去。
等到室內的不相幹的人都走了,安暖趕緊就按鈴叫來了護士。
護士一看室內的情況,頓時大怒,嘀嘀咕咕的說了安暖老半天。
因為之前劉澄等人的一番折騰,吳春雨情況極其緊急,立刻被送去了急救室。
人剛被送進去,小護士就來催繳費。
安暖立刻傻眼了。
錢?
她沒有啊!
想了想,她便回頭去看身側的男人,剛想開口,卻見麵前多了一張銀行卡。
“先拿去用吧。”鬱景煜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淡然。
“你!”安暖看著他的眼神,有著片刻的遲疑。
鬱景煜見她不動,不由得怒了,“怎麼,不願意用爺的錢?”
“不是!”安暖直接拿過銀行卡,“我隻是......算了,待會兒再說。”
事情緊急,安暖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立刻就拿著銀行卡去交錢。
到了交錢的地方,安暖才發現,原來,鬱景煜給她的竟然是一張黑卡,雖然是附屬卡,但也是那種沒有限額的卡。
一時間,安暖的心頭暖了暖。
交了錢,安暖總算是放了心。
想到他們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安暖就去買了一些吃的跟水。
等她提著東西回到急救室那邊的時候,安暖發現鬱景煜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那男人半垂著頭坐在輪椅上,雙手死死的掐著輪椅把手,可能是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指骨泛白,連手背上的青筋都開始凸顯出來了。
“鬱景煜,你怎麼了?”安暖忙疾步過去,一把按住了鬱景煜的肩頭。
這一按,安暖便心驚發現,鬱景煜竟然渾身在發抖。
“毒發了?”雖然是疑問句,但安暖心中卻明白,她應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徐千呢?”安暖問。
徐千是鬱景煜的貼身助理,剛剛她離開的時候,徐千還在,怎麼這會兒人卻不見了?
鬱景煜微微抬了抬頭,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他體內毒性發作的時候實在是太痛苦了,以至於他的頭不過才剛剛昂起那麼一些就又重重的砸落了下去。
“鬱景煜!”安暖幾乎了一聲。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
“有沒有應急的藥?”安暖問。
話一出口安暖就放棄等待回答了,就鬱景煜現在的情況,隻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沒敢再浪費時間,趕緊就自己伸手去他衣服的各個口袋裏麵去摸。
隻是,從頭摸到腳也沒摸到什麼東西。
安暖心下一沉,她知道,這個情況要麼就是沒有藥,要麼就是忘記帶了。
她倒是想用鬱景煜的電話打給徐千,讓他過來將人送回去。
可是,鬱景煜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了,他的手機有密碼,她根本就打不開。
眼看著鬱景煜的情況越來越危險,安暖明白,眼下估計隻有鋌而走險,用天玄九針先幫他控製一下毒性了。
想到這裏,安暖便沒敢再耽擱時間,立刻就推著鬱景煜去了應急通道樓梯那邊。
那兒平時幾乎沒人過去,在那邊替鬱景煜施針,應該不會受到別人的打擾。
安暖將人推到後樓梯那邊,自己背對著房門,開始替鬱景煜檢查身體。
果然是毒發了!
安暖沒敢耽擱,馬上調出了小金,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天玄九針針法,開始給鬱景煜控製體內的毒素。
因為不夠熟悉針法,好幾次她施錯了針法,使得鬱景煜血脈逆行,差點沒出事。
好在安暖及時調整,總算是驚險萬分的將他體內的毒給暫時控製住了。
一遍針法施展完畢,安暖體力徹底透支,而且,她恍惚覺著,這透支的可能還並不僅僅隻是體力那麼簡單。
頭暈乎乎的,想吐!
安暖捂著自己的額頭,吃力的撐著鬱景煜的輪椅扶手打算站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隨即衝著她的脊背就猛力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