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行這話直白得讓周韻又羞又怒,還沒想到怎麼反駁他,又聽到他說:“三樓就一間臥室,也別去二樓打擾我爺爺,你今晚要麼去一樓傭人房睡,要麼睡這裏的沙發。”
說完,他不等周韻回應,放下文件越過她進了浴室。
周韻差點兒沒氣得摔倒,真沒想到堂堂傅氏總裁這麼沒風度,居然讓女人睡沙發!
她倒是想離開這房間,但舊的衣服都在浴室,手上也沒有別的可以穿出去的衣服,她更不想穿著浴袍在這有監控的大宅晃悠。
躊躇了一分鐘,她從櫃子裏拿出一床被子,躺到沙發上。
周韻告訴自己小不忍則大亂,橫豎就一晚,忍忍就過去。
浴室裏
溫熱的水柱打在傅璟行身上,水珠沿著壁壘分明的肌理滾落,他下頜繃緊。
她居然首先開口拒絕了自己!聽到就不痛快,無關其他,純屬男人那點自尊心作怪。
他擰了下眉,抬手換到冷水的開關。
傅璟行從浴室出來就看到沙發上蜷縮著的身影,從綿長的呼吸聲音判斷出,這女人已熟睡,他心中的鬱氣沒由來更盛。
傅璟行走過來,居高臨下盯著周韻,居然有把她搖醒的衝動!
他不痛快,她也別想睡得舒暢!
但隻一瞬,他收住這幼稚的念頭,剛想轉身,卻不其然看到周韻眼角流下淚水,他愣了下,接著又聽到她喃著什麼。
一開始,他沒聽清,直到,
“齊宇,齊宇,別走...”
“別走”二字,他聽得清清楚楚,隻是前麵那幾個字,他不確定是不是“齊宇”二字,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個男人的名字,一想到這該死的女人可能還不止給自己帶了一頂綠帽,傅璟行滿腔怒火頃刻點燃。
自從靈魂進入這軀體,周韻的睡眠質量就很差,老是做噩夢,今晚她又夢到自己被困在失火實驗室的一幕,聽到家人撕心裂肺的呼喚聲,但她卻無法回應他們,煙霧中,她還看到了前世男友祁遇伸手要拉她離開火場,但又漸漸走遠,她追過去,下意識就叫了他的名字。
驀地,周韻感覺肩膀一陣疼痛,她驟然驚醒。
睜開眼,暖黃色的燈光充斥視線,還有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和氣息。
看到她睜開眼,傅璟行黑著臉衝她低吼,“齊宇,是誰?”
剛才夢裏的一切很近又真實,周韻心裏一陣刺痛,眼裏還有淚水滑落,她一字一句道,
“他是被你們害死的人!”
祁遇跟周韻是校友,比她大兩屆,兩人交往快兩年,感情也好,還準備年末就登記結婚。
但一切變故從祁遇升職開始。
祁遇一畢業就在傅氏旗下的藥物研發公司工作,今年5月中旬升做一個項目的經理,之後他變得相當忙碌,恰逢周韻博士畢業找工作,兩人幾乎沒怎麼見麵。
8月下旬一天,祁遇突然找上周韻,說他手上研發的項目出了點問題,他可能不能再在傅氏工作,末了還問周韻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出國。周韻不想離開家人,當時沒答應,不想過幾天就收到祁遇在東部沿海高速上墜海的消息。
周韻趕到現場,傅氏的員工隻告訴她,祁遇酒後駕駛,撞上護欄,連人帶車掉進海裏,打撈兩天,沒找到人,周韻就接到了他的死亡通知書。
之後一段時間,周韻渾渾噩噩,始終無法接受祁遇死亡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她從祁遇朋友那裏得知,祁遇大概率是發現上司從事非法實驗的事而被人滅口的。
周韻查到那個上司是一個叫“江明生”的人,她又從祁遇的遺物中收集到一些證據,一心想為祁遇伸張正義,找上藥物公司的總經理,但被人掃地出門。
之後周韻才找上傅璟行,跟他舉報了江明生,傅璟行開始答應她會調查清楚,但第二天周韻就收到消息,傅璟行安排江明生出了國,她之後再找他,他就拒而不見,最後一次見他,他不單要用車撞她還叫大學解雇了她。
當時困在失火實驗室,周韻就無比後悔,她應該知道祁遇被滅口時就該報警而不是找上他公司的上級要說法,商人都重利,出了醜聞首先是掩蓋,哪會還給你伸張正義!
此時周韻清醒過來,她瞪著傅璟行,眼裏有毫不掩飾的恨意,所以也情不自禁地說了心裏的話。
傅璟行看到她眼裏的幽怨,有一瞬的恍然和疑惑,但觸及她臉龐滑落的淚水,他手背像被燙了一下,很快收起掐在她肩膀上的手。
白天他聯係過一腦科專家,那人說周韻這種逆向行失憶,會有現實跟夢境分不清的時候,當下,他就當她是神誌不清、胡言亂語!
他轉身離開,周韻卻叫住他,“傅璟行,你相信輪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