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轉換之快,在藍禾的意料之中,在藥門眾人的意料之外。
莫不是鐘嫻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嗎?
這個想法也是行得通的,不然門主當年怎麼會選擇她呢。
不得不說,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隻要有領頭人牽引,後者的想法也會隨之改變。
當然,這一切和藍禾都無關。
正準備偷偷摸摸的上客棧二樓尋找鐘嫻,卻發現鐘嫻正坐在一樓大廳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
縮了縮脖子,藍禾尷尬的走了過去。
“怎麼沒休息一會兒呢。”
藍禾笑著。
“我怕你死在外麵。”
鐘嫻的話分外直接,一點麵子都沒給藍禾留。
這裏可不是大青山,乃是忘川郡的郡城,非富即貴,以藍禾的臭性子,指不定出去一趟就招惹到什麼人了。
這是其中之一。
而鐘嫻更不可能告訴藍禾,最大的理由還是她現在很迷惘。
被藥門拒絕在外,接下來的部署什麼的,全都被打亂了。
本想著依靠門主的推舉和他曾經的關係網能夠跳過郡守的推薦信直接去京城。
但現在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去謝家嗎?
指不定就被謝倫拿捏一番。
“一瓶酒,一斤牛肉。”
藍禾衝著小兒招了招手。
鐘嫻這個樣子看起來就沒什麼心情吃,藍禾也懶得管她找不痛快。
一切等明天就好了。
鐘嫻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即便現在在客棧,不用上山采藥,她也躲在房間裏鼓搗著東西,傍晚也沒有下樓。
還是悅來客棧可以記賬,才不至於讓身無分文的藍禾餓死。
第二天一大早,藍禾便被樓下亂糟糟的聲音給吵醒了。
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淡定的喝著茶的鐘嫻,藍禾不由笑了笑。
這丫頭,其實也會動容的嘛。
現在她眼中的激動和疑慮就是顯而易見的。
麵對老辣的門主,她的偽裝並不堅實,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這就是藥門傳人嗎?”
“看樣子地位不低,藥門的人傾巢出動請她回去。”
“是啊是啊,前些日子還聽說藥門準備將她逐出呢。”
周遭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鐘嫻和門主乃是漩渦中心。
藍禾繼續充當著看客,抱著手,躲在人群後。
“小嫻,師父已經教訓過下人了,是他們胡編亂造。”
身為人精,甩鍋的本事門主運用的可是相當嫻熟。
分分鐘就開始裝傻,將自己和鐘嫻被逐出的事情劃清了界限。
鐘嫻沒有說話,繼續小口抿著茶水。
這樣是顯然無法打動她的。
雖然鐘嫻很疑惑,為什麼短短一天的時間,藥門的反差會如此巨大。
但是鐘嫻並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白了,深知一切的利益都需要自己親手爭取。
至少得再門主的底線當中,爭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由的回頭,剛好看見站在二樓含笑的藍禾,鐘嫻愣了愣。
“難道是他?”
下一瞬間,鐘嫻便否決了這個念頭。
怎麼會是藍禾呢,他還沒有這個本事的。
藍禾離開了。
談判還在繼續,鐘嫻是穩操勝券的,他並沒有興趣繼續在這裏等著。
還不如回房間收拾收拾東西。
“咦?”
“這丫頭是要搞大事啊。”
收拾到鐘嫻房間時,藍禾驚呆了。
桌子上的粉末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甚至墊著的手絹都被灼燒的黑漆漆的。
昨天一個下午,鐘嫻就鼓搗出這麼一堆毒藥嗎?
“怪他的呢。”
藍禾也沒繼續想。
鐘嫻是一個秘密的載體,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等做完以後便是她啟程去京城的日子,這段時間,隻需要靜靜的等待而已。
反正中午之前,鐘嫻和門主達成了一致,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回藥門了。
“都不喊我!”
藍禾有些憋屈,背著大包小包,牽著馬車在後麵窮追猛趕。
“你不能進去!”
還是昨天的看門人,再次將藍禾攔住了。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藍禾微微皺眉。
“你是外人。”
替門主背鍋,得罪了鐘嫻,看門人本就不舒服,再看藍禾這個鄉巴佬,很想把火氣發在他的身上。
“嗬嗬。”
藍禾笑了笑,現在終於可以動手了嗎?
他也有好多的憋屈呢!
比如剛才離開的時候鐘嫻為什麼不叫他呢!
“藍禾。”
“你暫時住在客棧吧。”
奈何,礙事兒的人又出現了,還是鐘嫻。
機械化的接過鐘嫻遞過來的銀票,藍禾僵硬的點著頭。
“哦哦。”
“我就是給你送東西過來的。”
將屬於鐘嫻的行禮地給她,藍禾牽強的笑著。
舔狗?
現在的他應該就是京城那些曾經他瞧不上的大舔狗吧。
有牽著馬車像是搬家一樣送東西的嗎。
不過他還是回去了。
“唉。”
產歎了口氣,怎麼越來越覺得自己和鐘嫻之間有一道無形的鴻溝呢。
“藍哥兒,藍哥兒。”
王富貴,他怎麼來了,還精準的找到了藍禾住的房間,似乎還在這裏等了很久。
“你怎麼來了。”
淡淡的放下東西,藍禾盯著他。
“我就知道你會被趕回來的。”
王富貴調侃道,在藍禾發飆之前急忙解釋著。
“藥門是這樣的嘛。”
“畢竟鐘嫻為了你已經被趕出來一次。”
“在沒有確定這次為什麼能回去之前,她肯定也會謹慎小心一些唄。”
“這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的,藍禾也能明白。
就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反倒是無法享受,真是太不地道了。
委屈的甚至想給鐘嫻攤牌了。
畢竟他藍禾又不是個大肚量的人。
“你怎麼來了。”
還是這句話,藍禾冷冷的問道。
王富貴這家夥不是應該回京城了嗎?
他也沒有理由為了這點小事千裏迢迢的專程來找自己吧。
“兩件事。”
“漠北得知你出事兒後,又亂了。”
“京城學院的考核即將開始,鐘嫻應該會去的。”
說罷王富貴繼續笑看著藍禾。
“這樣啊。”
藍禾坐在椅子上思索著。
又到了抉擇的時候,漠北的戰亂短暫的停歇後再次爆發,朝中似乎還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徹底的平息,當然,除了他。
而離了他,鐘嫻以一個女兒身進入京城學院,無疑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