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
“什麼事怎麼這麼著急。”
“北征大軍凱旋歸來!”
今天藍月帝國的京城顯得尤為熱鬧,街道上張燈結彩,宛若過年一樣熱鬧。
在這個炎炎夏日,烈日當空,百姓們不顧炎熱,齊齊彙聚在街道兩旁眺望著城門口。
恰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僵持幾十年的漠北又傳來喜報,今年可是個好年頭。
“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
這些汗流浹背的百姓頓時有了精神。
城外率先引入眼簾的是一隊黑色鎧甲的騎兵,鎧甲在陽光下映射著黑黝黝的光芒。
最為醒目的還是最前麵那個身著素衣的年輕人。
“大少爺,家主讓你接受封賞後回家。”
忽然一道身影竄到隊伍前獻媚說道。
“回家?”
“我有家嗎。”
藍禾一愣,眯著眼睛冷冷的問道。
“大少爺,藍家就是你的家。”
老管家繼續說道。
“不必了。”
“我高攀不起。”
他隻是藍家的私生子而已,十年前病重的母親帶著他投奔藍家,換來的是拒之門外。
他永遠忘不了那日也是眼前這個,老管家將他和母親踹翻,以及他那個趾高氣昂盛氣淩人的模樣。
三年前,藍家人也隻是抱著在老皇帝麵前表忠心的態度將做了七年乞丐的他撿回,然後送入漠北送死。
萬幸的是,在一次次生死之間,他不但活了過來,還成為了如今北征大軍的元帥。
“讓開!”
藍禾又嗬斥道,揮舞著馬鞭。
“少爺,我不好交代。”
老管家沒有推開,依然擋在馬前。
“那我幫你給他們交代。”
藍禾緩緩放下馬鞭。
見狀,老管家一喜,豈料下一刻藍禾卻忽然暴起,這柄斬殺無數漠北遊民的長劍徑直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藍家人,見一個殺一個。”
丟下一句話,遠處捧著聖旨的太監正在緩緩逼近了。
藍禾深深的望了一眼,沒有半點的留戀,調轉馬頭便朝著反方向疾馳而去。
“喜歡那個狗東西信守承諾吧。”
京城這座城太大,太巍峨了。
藍禾還是更加懷念兒時和母親居住的大青山。
青山秀水,民風淳樸,尤為重要的還是有她,那個流著鼻涕傻乎乎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頭。
...
四天後,那匹寶馬早就累死在了半路。
藍禾整個人也顯得風塵仆仆,原本的素衣上全是灰塵,臉上也是黑漆漆的,卻也能看出他原本的俊俏。
劍眉星目,常年廝殺渲染而出的威嚴,好一個美男子。
大青山近在咫尺了,和十多年前的變化並不大。
在東南這個群山環繞中的小鎮猶如世外桃源,對外的通訊也很是閉塞。
可今天的大青山也比較熱鬧,就連郡城中的大家族都有人前來。
在鎮子上唯一的酒樓中,坐著不少身著錦衣或帶著仆人,或被長輩帶來的青年男子。
“這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好茶都沒有。”
“真熱,也不說弄點冰塊來消暑。”
這些公子哥兒抱怨著,卻沒有選擇離開,一個個都跳過中間的擂台,目光灼灼的看著二樓那位女子。
女子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暇的皮膚透露著淡淡的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低著頭怯懦的坐在那兒就是一幅絕美的畫兒。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感謝大家來捧場。”
“沒有別的要求,比武相親,勝者迎娶小女。”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站在二樓的扶手後含笑看著下麵。
對這個場麵他很滿意。
“小姐。”
“待會兒你找個機會逃了吧。”
丫鬟輕輕地握住鐘嫻的手小聲說道,滿臉擔憂。
“沒事。”
“既來之,則安之。”
鐘嫻顯得毫不在意,可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
“小嫻,我可是為了你好呢。”
“女孩子到了年紀,就應該找一個合適的家族嫁過去享受榮華富貴。”
鐘國笑眯眯的看著鐘嫻,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嗎?”
鐘嫻不屑的笑著。
藍月帝國並沒有一夫一妻製,鐘國有很多位妻子,卻都英年早逝了,也留下了不少的孩子,其中女兒居多,在他的經營下,一個個都嫁入了大家族。
他憑借如此發家,成為了大青山數一數二的鄉紳富豪。
可唯獨鐘嫻不一樣。
鐘嫻是被他沒有發跡之前鄰居的孩子,在那對夫婦上山打獵未歸後被他撿回來的。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邋裏邋遢的小女孩現在能夠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更成為了藥門的傳人,引得忘川郡內眾多世家弟子的追捧。
“我當然是為你好。”
“不然我會視你如己出把你養大嗎!”
鐘國臉上對著笑容,隨即話鋒一轉,冷冷的威脅著。
“你別以為現在翅膀硬了就能自己做主了!”
“你瞧瞧這是什麼!”
“就算藥門門主也占不到理的。”
說話間,鐘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賣身契”碩大的三個字眼映入鐘嫻的眼簾。
“嗯。”
使得鐘嫻緊拽的小粉拳又鬆開了,長途口氣,幹脆看向了下方擂台。
從小到大,她吃的用的都是府裏最差的,鐘國甚至從來沒有來看過她。
府裏除了旁邊這位貼身丫鬟,其他人都私下裏稱她喂“野孩子”。
所以鐘嫻格外努力,在成為藥房小夥計後,總是獨自一人深入野獸密布的大青山采藥,倒也學的了不少本事,最後更是幸運的遇見藥門門主,得到賞識。
然而就是如此,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依然是鐘國聯姻的一枚棋子而已。
“在下郡城王家獨子!”
“還請各位給我個麵子。”
一位公子哥起身抱拳環視四周大大方方的自報家門。
在藍月帝國這個民風彪悍以武為尊的地方,他算不得什麼,隻能試圖以這種手段震懾住眾人。
“你算什麼東西!”
“在下東江小霸王!”
“有本事擂台上見真招。”
換做平時他的話興許還會有幾分效果,可現在,那女子可是藥門的傳人,首當其衝跳上擂台的便是一位提著大刀,一根手腕粗的鐵鏈纏繞在腰間的壯漢。
“你!”
王公子氣著滿臉漲紅,指著壯漢愣是說不出什麼來。
讓他上去,他還沒那個膽子。
時間一分一毛的過去。
擂台上的那根香也即將燃滅。
按照規定,再無人挑戰,他就是勝利者。
東江小霸王的名頭還是異常響亮的,忘川郡中負有盛名的獨行俠,今年遊蕩過漠北,並且安全歸來,據說還殺了不少漠北遊民,一時間風頭無幾。
“小姐。”
見鐘嫻的臉色越發慘白,拳頭緊拽著,丫鬟又擔憂的喊道。
“我來。”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落入鐘嫻耳中無疑是天籟。
即便明知今天逃不過這個命運,但是選個正常的,總比這般粗狂的要好得多。
藍禾緩緩地走了進來。
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樓上的鐘嫻。
雖然她側著臉,低著頭,可藍禾任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丫頭長大了啊,越發的亭亭玉立。
“你算什麼東...”
小霸王的話說到一半,硬生生的止住了,指著藍禾的手都在顫抖。
他所倚仗的是闖蕩漠北的那番經曆,能夠使他放肆的吹噓。
畢竟能從那個人間地獄回來就是一種榮耀了。
可眼前這看似瘦弱的男人,卻讓他心中恐懼不已。
一步,兩步。
藍禾緩緩地走上了擂台,在小霸王健碩的體格對比下,他顯得弱不禁風。
“來吧。”
藍禾緩緩地朝他勾了勾手。
“元...”
“砰!”
在他突出第一次字眼時,沒有任何人看清藍禾的聲音,藍禾已經一拳擊在了小霸王的胸口。
這個壯漢竟然飛下了擂台,砸碎幾張桌子,重重的摔倒在地。
“多謝手下留情。”
麻溜的起身,小霸王溫順的躬下身子說道。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