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手中倒茶的動作頓住,神情複雜地盯著那根頭發。
然後他看見,那變成金色的發梢融入了茶水中,露在水外的半截則斷開了,落回了桌上。
他覺得新奇,又將那剩下的半根頭發撚起,放入杯中。
浸在茶水中的發絲又如同方才那半截一樣,變色之後融於其中。
與此同時,杯中傳來淡淡土腥味,腥味之中還摻雜著一絲香甜......
這味道有些熟悉,隻不過他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
君弈:“......”
見鬼了。
此時院外又傳來些許動靜,他轉頭望去。
看見窗外多了兩道人影。
雲小棠提著一個小燈籠來到院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還是這裏涼快。”
這感覺跟進了空調房一樣一樣的。
春華也驚訝得長大了眼睛,四下環顧:“真的誒,為何這裏的風是冷的......”
雲小棠提著燈籠,推開偏房的門。
雖然是間小小的偏房,但是屋中擺飾和家具還是一應俱全,把上頭的灰擦幹淨應該就能住人了。
說幹就幹,雲小棠將燈籠放在桌上,開始忙活起來。
春華放下包袱,去院中的井裏打來了幹淨的水,開始幫著打掃了起來。
折騰了半個時辰後。
雲小棠脫掉鞋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深深的呼了口氣:“這兒也太舒服了......”
她打算等那個男人走後,她就去跟老爹要了這間院落,然後搬來這裏避暑。
......
一般院中的偏房都是設置給下人居住的,所以這間房裏,共有兩張床,兩張床正對著,在狹小的空間裏,像極了宿舍。
春華見屋子已經打掃幹淨了,準備出去,卻被雲小棠攔住:“你也睡這兒吧,這兒有兩張床。”
正好體驗一把宿舍生活。
春華麵色有些猶豫:“這......”
雲小棠:“怕什麼,我既不打呼嚕也不夢遊。”
春華:“不是,奴婢是下人,小姐是主子,這於理不合......”
雲小棠忽略她方才那句話:“那你睡覺打呼嚕或者夢遊嗎?”
春華:“啊?”
她想了想,曾和她同住一屋的丫鬟也沒有提過她打呼嚕或是夢遊,那應該就是沒有。
想著,春華搖了搖頭。
“那沒事了,睡吧。”雲小棠說罷,掀開被子蓋上。
春華:“......”
......
子時一過,骨毒便不會再發作了。
君弈望著陷入寧靜的院落,拂袖起了身。
其實若不是因為骨毒發作,他根本就至於會挨那一劍。
而且即便是腹部挨那一劍,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如今身骨的疼痛散去,血也已經完全止住。
他也沒有理由呆在這裏了。
他回頭看了眼那個茶杯,然後推開門,漆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雲小棠本來以為這晚上能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
誰知道還是在半夜熱醒。
說來也蹊蹺,前半夜夜風涼爽,氣候怡人。
這後半夜卻又是燥熱難耐,跟之前在聽雨閣沒什麼區別......
她睜開眼睛,摸了一把頭上汗,看了眼早已經被踢到了地上的被子:“......”
她沒忍住罵出了聲:“靠。”
誰他媽把空調給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