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桉低聲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安臨立刻領命而去,悄悄地跟在了岑東溱三人的身後。
他邊走邊在心裏嘀咕:自家主子不是一向不喜多管閑事嗎?怎麼自從碰到這個岑家大小姐就變了?
不過一想到這位岑府大小姐是個沒有呼吸的怪人,安臨也就理解了。
人都有獵奇心理,正常人碰到一個不會呼吸的怪人都會多點關注嘛,他家主子自然不例外。
出了花園,那個麵生的丫鬟突然帶著岑東溱往另一條偏僻的小路走去,月季有些奇怪,停下腳步,“你走錯了,那邊不是往撫琴閣去的方向。”
“你是新來的吧?這條小路是通往撫琴閣的,更近些,我們快些過去吧。”
月季疑惑地望著小路,心裏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想到自家小姐昏迷過去之前叮囑自己的話,她突然警惕地望向那丫鬟,“對了,還沒問你是哪個院子裏的呢?我怎麼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她話音剛落,就見眼前人突然變了臉色,陰沉著一張臉猛地朝著她的後頸劈了過來。
“你話真多。”
月季想躲開,但還沒來得及,後頸就傳來一陣疼痛,緊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那丫鬟把月季一腳踹開,冷哼一聲,一把抓住岑東溱的手臂,往上一拋,岑東溱就被她穩穩地拋在了肩膀上,而後片刻不停留,快步扛著岑東溱往偏僻的小路走去。
她這一係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顯然是做慣了的。
跟在暗處的安臨連忙跟了上去,心裏十分糾結。
自家主子隻讓他跟過來看看,沒說要不要他救人啊。
這人,他是救還是不救呢?
眼看著那人帶著岑東溱到了一個荒涼的院子裏,一把把她扔在敞開了大門的房間裏,又伸手扯了扯岑東溱的衣裳,然後轉身離開了。
安臨剛想從屋簷上下來,就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隻好繼續藏在屋簷下。
他原本以為這位岑家大小姐是個難搞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嘛。他還沒有出手呢,美人兒這就眼巴巴的自己寫信約他來幽會了。
眼見馬上就要發生非禮勿視的事情了,安臨忙扔出剛剛順手撿的小石子,“啪”的一下打中了周宏遠的後脖頸。
周宏遠叫都沒有叫一聲,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安臨飛身從屋簷上下來,脫下自己的衣袍將岑東溱裹了,往肩膀上一扛,快步出了院子。
送佛送到西,安臨憑著腦中模糊的記憶找了許久才找到岑東卿的院子,他悄無聲息地潛入院子,進了岑東溱的閨房,將她放在床上,翻身從窗戶外麵出去了。
從撫琴閣出去,安臨又繞回月季被打暈的地方,見月季還躺在地上,他把人給弄醒了。
月季悠悠醒來,見到安臨放大的臉,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嚇得跌坐在地上,“你,你是誰?”
安臨撇撇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長得很可怕嗎?這小丫頭為什麼見著自己就跟見了鬼一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小姐要被人害了,她現在在撫琴閣,你快回去吧。”
“小姐要被人害了?”月季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也顧不上自己為什麼會暈倒在這裏了,忙從地上爬起來,拎著裙擺往撫琴閣的方向跑去。
小姐......
小丫頭的身影幾乎瞬間消失在安臨麵前,他忍不住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跑起來比兔子還快了。
另一邊。
宴會上正熱鬧著,岑雲鬆舉著酒杯在場上挨個挨個敬著。
“岑老弟,好久不見,你這酒量見長啊......”
“哪裏哪裏......”
女客那邊林藝宴提議大家表演才藝助興,眾多世家小姐紛紛響應。
江知妍瞧了一眼獨自一人坐在席上自斟自飲的殷桉,如水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迷戀,第一個站出來,“知妍不才,也沒什麼才藝,就出來獻醜了。”
林藝宴連忙笑道:“這京城中誰人不知咱們丞相府家的小姐是第一才女,妍兒過謙了。”
江知妍嬌羞地笑笑,餘光一直注意著殷桉那邊,見那人始終沒有往這邊看過來,不由得有些失落。
為什麼那人眼中總是瞧不見自己?明明自己這麼優秀,已經足以配得上他了......
“是啊,妍兒的才藝好著呢。”岑東暖也跟著附和,說罷低著頭抿了一口茶水,低垂著的眼裏閃過一絲嫉妒。她雖是京城第一美人,但對於世家大族來說,到底沒有京城第一才女來得打眼。
江知妍笑了笑,沒有說話,起身福了福身,悄悄地看了一眼那人的方向,卻瞧見那人正皺著眉頭看向這邊,她心中一喜,下一秒卻聽見耳邊傳來陣陣驚呼聲......
“啊!有刺客!”不知是誰尖著嗓子喊了一道,整個宴會上突然亂了起來。
她清晰地聽見耳邊傳來利器呼嘯的聲音,有什麼東西直直地朝著她刺了過來。
“小心!”有人一把拉過她,把她推遠了。
還在敬酒的岑雲鬆聽到動靜,連忙扔了酒杯,臉色鐵青,吼了一嗓子,“來人!保護客人!”
府中的侍衛連忙分成兩撥,一撥圍在客人身邊保護著,一撥去跟刺客搏鬥。
宴會上瞬間變得兵荒馬亂起來,一些年紀小的女子第一次見到這般混亂的場景,嚇得哭出了聲。
刺客隻身一人,敵不過眾多侍衛,也不戀戰,揮刀刺了幾個人之後縱身一躍,往花園方向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