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緞鋪買客絡繹不絕,自然有人眼紅。隔兩天就有人鬧事,這點小事對於白商瑜不足掛齒。
“又有人來鬧事了?”這日,白商瑜剛忙完準備休息下,便看到一小廝匆匆忙忙跑過來,不由揉了揉眉心問道。
小廝一愣:“不全是,掌櫃的,您快去看看吧,我們實在是應付不來。”
白商瑜邊聽邊往前走,大致了解了情況。
來到了大堂,門口果然被圍的水泄不通,吵鬧聲不絕於耳。
“怎麼,你家掌櫃怕了嗎?叫她出來給個說法!”
“這是什麼破布,賠我們錢!”
白商瑜盯著那幾個帶頭的人,若有所思,隨即示意其中一夥計發話。扯著嗓子撅紅了臉“大家靜一靜,先聽我家掌櫃的說幾句!”夥計扯著嗓子喊道。
“原來是個娘們兒,就聽你說說看。”有人冷哼一聲道。
白商瑜客客氣氣道:“幾位大哥,可否先給我看看你們手裏的布?”
為首男子一愣道:“你可瞧好了,你們家這破布完全是殘次品,掉色!”
說著就把他手中的布扔到白商瑜腳前,還攤開手給白商瑜看,手上確有些顏色。
“你說的沒錯,這布確實是殘次品。”白商瑜隻掃了一眼別道。
“知道你們還賣,果真是奸商,退銀子!”那男子囂張道。
白商瑜卻不怒反笑:“布是殘次品,卻不是出自我們綢緞莊,怕不是這位大哥從別家吃了虧,專門來訛小女子罷。”
那男子被噎一下,目光瞟向一處,立馬變得凶神惡煞:“怎麼?自家布也不敢認了,傳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說著便打算去推白商瑜,卻被人抓住了手臂。
“這是要動手打人嗎?”低沉悅耳的嗓音從人群中傳來,將白商瑜護在身後,正是薛離陌。
“這位大哥不妨同我說說,這布哪裏有問題?”薛離陌悄悄握了握白商瑜的手,示意她別怕,白商瑜心領神會。
那男子不屑的哼道:“哪裏來的小子多管閑事,她說不是就不是了嗎?有什麼證據?”
“哦?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布是她鋪子的呢?”楚離陌反問。
“這布就是從她家買來的!跟她這女人說什麼道理,直接賠錢來!”這男人大聲嚷嚷起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位大哥三句不離女流之輩,想來定是十分看不起我的,又怎會到我家來買布?”白商瑜突然出聲道。
那男的一噎,冷哼道:“這是我娘子前日來買的,不行嗎?”
“行是行,但恐怕您家娘子是從隔壁哪家店裏買的吧。”薛離陌接話道。
“我瞧著大哥眼生, 從未來我莊裏買過布,怕不是受人之托,看眼色行事?”
薛離陌話到一半停住,仔細端詳起眼前的人來,道:“如此說來看著你竟有幾分眼熟,大家瞧一瞧,這位不正是隔壁李掌櫃的遠房侄兒嗎?”
薛離陌寥寥幾句便將矛頭轉向了那些有意破壞之人。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突然有人認出來了,指著他大喊道:“你不就是李平?在你那小縣城臭名遠揚待不下去了就跑到這兒來,不好好當你的夥計,來這訛人來了!”
眾人嘩然,紛紛指著這男人罵了起來。
白商瑜輕拽著薛離陌的衣襟,事已至此,也不宜扯翻了臉,畢竟來日方長,可別招惹太多是非才好。
薛離陌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拂了拂她的肩,沒有再言。
眾人正要散開,不知誰吼了一聲。
“喲!李老板也來湊個熱鬧?不出來解釋清楚些麼!”
人群頓時讓開了一條道,李老板踉踉蹌蹌的被推到前麵,額頭布滿了汗珠,他幹咳了幾聲,惡狠狠的瞪了李平一眼!
隨後轉身賠笑著像白商瑜作了一揖:“侄兒不懂規矩,回去定當好好管教,白掌櫃大人有大量,就饒他這次吧。”
白商瑜與薛離陌相視一笑,正色道:“商瑜一介女流,饒字定是不敢說的,煩請下次弄清是由,可不要生了什麼誤會。”
李老板忙順著台階下了:“白掌櫃說的有理,那我就先帶我這不爭氣的侄兒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說罷忙帶著李平推開人群,灰溜溜的離開了。
白商瑜說了一些場麵話,笑著將周圍的人送走了,她交代了小廝幾句,看著鋪子恢複經營,這才轉過身子看著薛離陌。
“剛才謝謝你。”
“隻是舉手之勞。”薛離陌微微點頭,環視了一圈室內的陳設:“他們經常來鬧事?”
“前些日子來鬧事的多是些嘴碎的人,沒這麼明目張膽。”白商瑜解釋道,隨後笑了起來:“你不用擔憂。”
白府。
“姑母,你也不瞧瞧她是怎麼說我的,那些話傳出去,可真是夠我顏麵掃地的!”沈子龍甩開王氏的手臂,越想越來氣,猛地揮手將茶杯掃落在地上。
王氏被嚇了一跳,道:“子龍,不是姑母說話難聽,沈府的家財都被你敗得差不多了吧?你說你現如今又沒官沒職的,哪家的姑娘敢要你?”
沈子龍聽的臉青了又白,道:“她壓根兒就看不上我,上次被他耍的團團轉我不知被人恥笑多久,姑母你就饒了我吧!”說罷便想開溜。
“你給我站住!”王氏大喊一聲,也不再他磨嘰,直接道:“白商瑜就是寄養在我家的一個小賤婢罷了,我讓他嫁給誰左右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你要是能把她拿下了,她手裏那家莊子,不遲早都是你的?”
“錦繡莊的生意最近可好的不得了,有了這莊子,日後沈家那些個叔嬸有幾個敢說你的不是?”
王氏循循善誘,沈子龍臉上出現了鬆動的神色,皺眉片刻應承道:“姑母說的極是,那我姑且試一試吧。”
“女人都是要哄的,實在行不通,便是強硬點也無妨,你該比姑母更懂這個道理吧?”王氏看著沈子龍心動了的樣子,在心中暗喜。
王氏一看他答應了,麵上大喜,道:“子龍啊,你這樣想通了就最好,這幾日朝春節白商瑜肯定要去廟裏上香,你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沈子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朝春節如期而至。
白商瑜一早坐上駛往城外寺廟的馬車,路途顛簸,剛出城沒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車夫也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