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倒是蘇問雪聽了這話著急起來，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是李氏的主意。可是眼下蘇誌文要是將李氏推了出去，李氏肯定會死的。但是一想到如果沒有人抵罪，蘇誌文就完了，她隻能站在原地幹著急。

　　說白了，在她心裏，蘇誌文還是要比李氏重要一些的。畢竟，李氏沒有了，她還有蘇家做依靠。可若是蘇家沒了，那她以後就真的一點依靠都沒有了。

　　“父親，就算這話是李氏說的，你難道連查都不查一下就信了嗎？事到如今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些。”蘇錦寧見皇帝沒有說話，便回過頭看著蘇誌文詢問到。

　　這話一出，皇帝心裏對蘇誌文的最後一點信任也沒有了。這麼大的事情，蘇誌文連查證都沒有，就敢揚言說是廖樂與人私通，著實過分了一些。

　　“皇上，微臣這裏有一件事，前幾日微臣在宮宴上為蘇大人請官，是因為心疼我家夫人。可是這幾日微臣發現，蘇大人竟然貪腐，是微臣舉薦不力，還請皇上責罰。”

　　周常昀適時地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到了如今地步，蘇誌文就真的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聽到這裏，周慕連忙將蘇問雪拉到身後，示意他閉嘴。若單單是蘇錦寧一事，可能還有回旋的餘地，可是如今加上貪墨，這件事情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皇上這次一定不會饒了蘇誌文。

　　“蘇誌文！你好大的膽子！”皇帝聽了這話，果然暴怒。他最討厭的就是官員貪墨，尤其是這種和皇家扯上關係的。錢財勢力都有了，那接下來是不是就會籌謀皇位。

　　蘇問雪身為六皇子正妃，若是能扶持六皇子上位，那她就是皇後嗎，她生下的孩子就是太子，將來的皇帝！想到這裏，皇帝看向周慕的眼神都變得不對了，明顯是懷疑這件事和他也有關係。

　　周慕平時雖然喜歡吟詩作對，無心權力。但身為皇家的人，哪個不會偽裝呢，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出這樣的表現來迷惑別人。

　　周慕一抬頭，便對上皇帝懷疑的目光，他心裏咯噔一下，立馬開口道，“父皇，蘇誌文身為朝廷命官，不好好做事也就算了，還貪贓枉法，借著皇叔和兒臣的勢為非作歹，還請父皇下令嚴懲，以儆效尤！”

　　聽了這話，皇帝心裏對他的戒備才消除了一點，但蘇誌文卻是麵如死灰。蘇錦寧巴不得他死，根本不可能救他。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周慕身上，可是眼下周慕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皇上，蘇誌文到底是六皇子和微臣的嶽父，不如流放吧，一來可以彰顯皇上仁慈，減少京中流言，二來可以讓其他人引以為戒，不敢再犯。”

　　周常昀知道蘇錦寧不想讓蘇誌文死在京城，蘇老夫人知道了恐會遭不住。所以在皇帝下令之前，出言求了情。

　　其實流放未必就比死好，有時候活著可能會更加困難。

　　“就依你的意思吧，蘇家全部流放西北罪村，永世不得回京！”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的祖母蘇老夫人自娘親嫁入蘇家以後百般維護，因此還惹了父親的嫌。娘親離世之時，將臣妾托付給老夫人照顧，這些年，若不是老夫人庇護，臣妾恐怕早就被李氏所害，還請皇上能夠饒了蘇老夫人，讓她留在京城安享晚年。”

　　蘇錦寧說著，直接跪了下來。她知道皇帝現在正處於生氣的時候，求情未必有用，所以才特意將逝世的廖樂拿出來說事。

　　不管怎麼說，廖樂在世的時候，蘇老夫人待她極好。她說的這些話，也不算是假話。

　　果不其然，聽到廖樂以後，皇帝的表情鬆動了一些。過了好久，方才點了點頭，就算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他這輩子都對不起她，以後可能還會害死她的女兒，今天留下蘇老夫人的性命，就算是一種補償吧。

　　“蘇家人即刻流放，任何人不得求情，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蘇誌文聽到這話，像丟了魂一樣癱在地上，雙眼裏滿是死寂。就在蘇錦寧和周常昀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朝著蘇錦寧撲了上去，“你這個孽障，你跟你娘一樣該死，你早就該死了，我當初為什麼要留下你這個孽障。”

　　周常昀眼疾手快地將蘇錦寧護在身後，然後將蘇誌文踢飛出去，“還不快拉下去，要是傷了皇上要你們的腦袋！”

　　這話說完，蘇誌文便被侍衛拉了下去，被拉走的時候，他還不住地罵著，宛若一個潑婦。

　　蘇問雪看著眼前的一幕，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爹娘被流放。不，不行，她要救娘。

　　“站住！”周慕見到身邊的蘇問雪突然加快了腳步，看樣子有些著急，低聲叫住了她。

　　蘇問雪聽了這話，回頭看向周慕，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可是周慕呢，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為她爹娘求情的勇氣都沒有。

　　一時間，蘇問雪看向周慕的眼神一點點改變。周慕見到她的變化，連忙拉住了她的手，“雪兒，救不了他們了，我不想失去你，你明白嗎？若是你也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要該怎麼辦，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好嗎？”

　　被蘇問雪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周慕隻覺得臉上發熱。是的，他的確什麼也不敢做，甚至連為蘇誌文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可這不是他願意的，父皇生性多疑，如今不疑心他已經是不容易了，他若是再幫蘇誌文說話，恐怕連他都要被連累。

　　聽了周慕這一番話，蘇問雪覺得是自己誤會他了，直接靠在他的懷裏麵哭了起來。等她看到蘇錦寧從身邊路過的時候，眼裏滿是怨毒。蘇錦寧一定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她的圈套，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忍氣吞聲。

　　想到這裏，她對蘇錦寧的恨意就更加濃烈了。看到周常昀護著蘇錦寧的樣子，蘇問雪突然就有了主意。

　　那日在茶樓，那勒說了，隻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會幫忙。